连续三天,送进黄巾军大营的都是粟麦稠浊着沙土的军粮。张牛角不动声色,只是每日都会让管宁瞧一眼,管宁和每一个黄巾军士卒吃的都是一样。
管宁与心然互视一眼:公然不出所料。
张牛角没有不恭敬,只是话语中已经不似畴前那般安闲了。这也就是管宁,换做旁人,早已被他直接摔在脸上了。
“打着虎贲的灯号。”张牛角点头道,“我也思疑不是虎贲营的人,但是前去诘责的部属都被骂了返来,对方极其放肆放肆。”
她抬脚,一步踏入。
“罢了。”
郭嘉嘴角悄悄上扬,望着心然,又道:“我要渊渟剑。”
“你不是也从第一日开端便思疑了?”
郭嘉脸上的笑容俄然凝固住,心然的脸上也一刹时失了赤色。
“虎贲营军候赵云、承平道徐晃过公子!”
“冀州的几个朱门,崔家、甄家曾与魏郡太守府合作,沮授、审配还在府中任职,田丰孑然一身,太学带出来人不会叛变青羽。”
“传令,将士归营,整军待发!”
郭嘉挑了挑眉头,颤巍巍地问道:“张角……不算妙手么?”
这天下没有道义,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帝都中人,除了袁家和中官,没有人能将手伸得如此远。”
“黄巾军现在另有几人能提刀?”
管宁回身往外:“心雨剑我留下,如有一人单骑而来,拿了一个物件要换心雨,你便承诺。”
郭嘉说的不错,除了当明天子,无人能运营至此。只不过统统人都未曾想到,李怡萱将孙原伤的太深,统统的事都压到了他身上:张角的信赖、百万流民的活路、冀州各郡蠢蠢欲动,恰好此时又废了武功,诬告、罢免、问罪,身败名裂,最爱的女人与旁的男人走了,废了他的双腿,他如安在这魏郡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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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原走了,黄巾军最后一道保障没有了,王芬最后一丝顾忌没有了,百万流民又被逼上了死路,张鼎的虎贲营也不能走了,只能留在魏郡,成为那柄杀人的刀。
“嗯。”
渊渟离鞘,潜龙出渊,执渊渟者,便是清韵小筑仆人。
管宁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然后呢?”
“张牛角不会自寻死路。”
张牛角满脸苦色,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先生不不救黄巾军,明日这座大营便会成为大水囊括冀州。”
张牛角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
管宁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自知问管宁也是无果,又问:“为何?”
湖水喧闹,秋风徐扬,枫林似火,松竹翠绿,好个时节。
郭嘉皱眉:“没有渊渟,我没法让张鼎受命,张鼎不信我,虎贲营不脱手,张牛角必死无疑。”
管宁的角色还是一样驯良,乃至眼睛里又多了一丝丝笑意。
“虎贲的军粮,有一部分是由河内、河东郡供应,一部分是由冀州供应,冀州粮草现在由王芬掌控,换粮食天然不在话下。”
心然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心然,想得比他更深远。郭嘉是魏郡太守府的故吏,不涉兵权,即便是他带着渊渟去见张鼎,张鼎也一定会听他调遣。心然分歧,广宗之战,人间仙子一剑挡天威,她在虎贲营将士心中的职位绝非郭嘉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