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寒宫。
看着面前这小我,大汉至高无上的尊者眯起眼睛,似是想从他身上看出甚么。
整座大殿里方砖极新,却透着凉意,十二座冰鉴整齐地摆放在十二个方位,只要深处寥寥几盏灯火摇摆,不时传来开朗笑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反响。
“天下皆是朕的棋子。”
“战旗?”
孙原前行两步,却又俄然止步,回身看着“清冷殿”三个大字,高高的匾额孤悬殿墙,周身却俄然有一股寒意出现。
“臣涣散惯了,不大适应这些礼节了,如果臣有失礼的处所,还请陛下恕罪。”
“你是太守,不能同时兼任校尉,你这是难堪朕。”
抬起、踏出。
“朕晓得,除了袁家的袁术,很多人都悄悄见过你,或许你尚未知,然朕已知。”
“臣给陛下的,臣也拿得返来。”
“治大国若烹小鲜。”紫衣公子俄然微微一笑,“陛下,利弊衡量亦是柔嫩寡断,陛下没有孝武天子那般魄力,又何必要臣有那般魄力呢?”
皇者看着他,蓦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朕没看错你!”
这个题目并未让大汉的天子沉吟多久,看似随便的挥手,大殿中无形的压力便如潮流般退了下去。
寒宫里,天子抬手,在棋盘里缓缓放入一颗棋子。
贰心中一叹,心机百转:“这,便是天子出的困难么?”
“要北军一个营。”
整座大殿再度堕入沉寂,满殿灯火顷刻间变得极低极暗,仿佛随时都会燃烧普通,莫名而现的压力令人不寒而栗。
大汉北军,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全天下也只要五营五千将士,而这一张口便是一营。
只不过,在这一片喧闹中,有个角落格外清冷。
皇者回击,棋盘上便多出了三张圣旨。
“哦?”
赵空顿时面前一亮。
“你果然猖獗。”天子的脸上看不出喜忧,却能体味出他话语中冰冷之意。
大汉朝堂,自光武复兴以后一百七十年,皆是少年天子,太后掌权,中朝官宦、外朝群臣与外戚鼎足而三,交来回回掌权五六遭,到了当明天子这里还是普通。
天子身形闲逛,十二冕旒晃来晃去,倒是顺手扯过了不远处的凭几,拉到身边靠了上去。
孙原的眉头悄悄伸展,如他所料,天子终是为他铺好了路。
“臣……”
劈面的皇者看着他,点头道:“柔嫩寡断,有一时之勇,无一世之威。”
紫衣公子信手捏子,到了棋盘上却迟疑了。
“朕赢了爱卿三局,便给爱卿三个欲望,但是不要让朕太难堪。”
一计划几,两人对弈。与千秋万岁殿截然分歧的氛围,说话那人,头戴十二梁帝冠冕旒,恰是本该端坐在千秋万岁殿上的大汉天子刘宏!
“当年朕堪堪分开河间国时,也不过七八岁年纪。”
恰是孙原孙青羽。
大汉皇宫分南北二宫,南宫为群臣朝贺议政之地点,主体落座于南北中轴线上,自司马门入,顺次为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平朔殿,别的,东西两侧各有十六座宫殿修建遥相照应,蔚为壮观。
孙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在药神谷里读史读经,何时想过大汉天子是这般模样?手攥了攥,终是未曾去拉身边的凭几。
“当年杀朕的人,不比杀卿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