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中一叹，心机百转：“这，便是天子出的困难么？”
“臣涣散惯了，不大适应这些礼节了，如果臣有失礼的处所，还请陛下恕罪。”
天子清癯身形，与他相仿，只是一身皇袍，十二冕旒和暗淡的灯火，令孙原看不清他的脸。二丈九尺九寸的黄赤绶带着黄赤缥绀四采，五百首的縌绶散落一地。
“臣要一面战旗。”
从入暮时分开始，太常种拂便与太常丞林梓一同入宫主持除夕大典，天子以下，三公、九卿、诸卿并在帝都的统统官员齐聚千秋万岁殿，共度除夕之夜。三千舞姬自千秋万岁殿中往外，一起起舞，丝竹之声稠浊青竹爆裂声震彻这全天下最光辉的地点。
天子没有动，只是定了定神，望着面前的棋盘，顺手落子。
“朕！”
天子眉眼轻抬，悄悄望了他一眼，淡淡笑了：“和朕当年……还是有些像的。”
天子培养他十年，等得便是他跨出这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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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杀臣，均不首要。”
“当年杀朕的人，不比杀卿的人少。”
他俄然止步，侧脸回望：“陛下欲以一子决江山，莫非当真不怕满盘皆输么？”
天子眉眼沉寂，仿佛一心都在这棋盘上。
很久，却见他俄然仰天长笑，笑声顿时充满整座清冷殿。
“天下皆是朕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