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速互视一眼，眼底尽是骇然之色。
“三弟，你还是这副模样，就不能诙谐点？”赵空一副无可何如地模样，怂了怂肩，笑道：“台面上门阀世家是一方，寺人是一方，外戚又是一方，再加上天子陛下的宗亲大臣一方，每一方气力都不容小觑。你说——”
世人都觉得孙原和赵空是十三常侍的人，十三常侍又觉得他们是士族的人，除了天子，谁都会杀他们。
赵空双手抱胸，笑问：
借反震之力，孙原身躯飘退一丈，右手仍然负在身后，左手一挥衣袖，身前再度闪现一层紫色的水幕。
一柄剑，悄无声气，破空而来，从赵空侧脸擦鬓而过。
仿佛好久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黑袍老者怔了半晌，缓缓道：“少年人，以你刚才身法，能躲过老夫信手一剑，武学修为定当不俗，何必执意要动脚下的尸身。”
赵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毕岚走在前面，脚步很轻很轻。
毕岚笑道：“这老奴就不晓得了，这些是卫尉刘公的统领范围。想来是本日入宫的人太多，宫内兵士不敷，故而将复道上的卫兵抽调一空了。”
“毕常侍公然职位尊崇。”
“大汉只要十二其中常侍，日夜奉侍在陛下摆布，郡守刺史之类的小事多少还晓得些。”
尸身！
紫衣公子眉眼低顺，仿佛并不在乎面前此人是天底下最十恶不赦之人。
两方剑气纵横、切割，漫天飞雪层层狼籍，复道上的积雪与尸身被浩大剑气与迸散的劲力不竭翻开，直落到深深的宫苑中去。
而他刚才握在手中的也不是甚么木头，而是尸身的胳膊。
赵空一笑置之，却又闻声这灰袍老者冲孙原道：“少年人，你武学精美，身法亦是不俗，真元亦是薄弱，却总觉少了些甚么，不过初入流虚境地的修为，凭目下的你，尚入不了戮餮眼中！”
顷刻间，赵空身前光影堆叠，有如大幕樊篱，万千剑芒吼怒而出！
“这是甚么？！”
紫衣公子点点头，道：“既然毕常侍另有要事，还请先回。”
他冲着两位老者微微躬身：“赵若渊在此谢过两位评价。”
“氛围中的味道。”
大汉以三百步为一里，七里复道上即便十步一岗，也该有近三百卫士，而氛围中的血腥味并不重，只能申明如此数量的尸身并非交兵而死，而是一刀毙命，血流未几，故而血腥气味不重；加上天降大雪，除夕之夜，皇宫戒备尽数集结在千秋万岁殿和南北宫门，这连接南北宫的复道反而不受正视，不然如此浩繁的尸身如何会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正视？若所料不差，只怕主管玄武门的玄武司马和主管朱雀门的朱雀司马都已身亡了！
“传闻魏郡信奉承平道的很多，要太守谨慎留意啊。”
雪还鄙人，风尤在吹。
杀手盟的人……为何呈现在这复道之上？为何将这复道上的统统人尽数杀了？
那是杀手的剑。
孙原眉眼一冽，身前水幕氤氲，倒是再现“清华水纹”。
“莫非这便是你的‘清华水纹’？”
孙原的剑指乍松，手势刹时窜改，曲起中指，蓦地弹在灰刃上，借一弹之力，步下竟生生止住冲劲，轻松发展一步，刹时再化剑指如离弦之箭，直刺掌心，尚未触碰，相互的掌风指劲便已迸收回圆润气浪四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