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不住的……”王昊面色惨淡,“此乃百年未有之变局,衡山有户三千,却难挡这十万流民……你不要游移,急告太守,倘若太守行动恰当,尚能庇护南阳半数百姓,倘若全无防备,这十万流民五天就能囊括南阳全境!”
但是王昊晓得,那不是乌云,而是人,数以万计的人足以淹没小小衡山县的澎湃人潮!
苏飞笑了笑,道:“飞也说了多次,友情是一回事,职份便是另一回事了。你是郡中重吏,有大权柄,毫不能毁了名誉职位。”
甘宁愣了一下,又是点头:“运营?……吃烤鱼么?”
“此人竟是大汉官员?”
****
吴东呆住。
“使君……”吴东仍旧点头,“东身卑位贱,愿与城共存亡。使君明大局,当为太守臂膀。请使君先走!”
吴东神采一变再变,连声音也更加低颤:“使君要东往那边?”
衡山县城门四闭,唯独县丞吴东一骑绝尘,飞奔西南。
王昊身材晃了一下,双手死死扒住城墙,口中还是自言自语:“闭城门,闭城门……”
吴东的手上力道蓦地一紧,点头急道:“使君,还是你往宛城,东守衡山。”
只不过,赵空并没有让他去捉贼,而是去捕鱼。
一片乌云呈现在悠远的地平线上,像一条玄色的粗线,缓缓地向衡山县挪动。
庞大的人潮如同暴风暴雨般囊括颍川、汝南,乃至涉及到了南阳和江夏,南阳东北的衡山、随县、博安、鲁阳、隼县五县为流民所破,衡山县长王昊誓守衡山府库,为民所没。
三艘渔船跟着甘宁的主船敏捷泊岸,十几个海员身形矫捷,如脱兔般扑向不远处的水草深处。
“闭城门……”王昊呢喃自语,面前的人潮不是甚么相安无事的公众,而是饱含杀机的诛心之剑!
“宛城……太守……”
甘宁心中一股不安感受直窜头顶,仓猝冲世人问道:“可有其他踪迹?”
王昊神采惨白,半个身子重量压在吴东身上,低声道:“你快走,半晌不要担搁。”
甘宁眉头大皱,随即翻开了手中的布袋,一枚小小的印绶落入掌心,细心看去,正刻着“大汉南阳郡衡山县丞”字样。
甘宁眉头突然一凝,一脚踩上船头,飞身跃下,苏飞紧随厥后。两道身影踏入水草中,海员们纷繁让出一条通道,两人近前一看,两个海员正从水草中拉起一小我,此人头冠已落,蓬头垢面,一身袍服已被河水泡开,模糊可见腰间悬着一个藐小布袋。
苏飞张口欲说,蓦地闻声不远处捕鱼船上一阵骚动,便瞥见有艘船径直划向岸边,两人互视一眼,皆感觉奇特,甘宁回身命令:“泊岸!”
甘宁、苏飞两人互视一眼,直觉此事可骇。甘宁俯身探视那人,一手扯下那布袋,谁知这一扯之下,那人竟模糊转醒了过来。
“贼捕掾!这里有小我!”
他转头看了一眼甘宁,问道:“都尉派贼捕掾来捕鱼,看似新奇,实在也数平常,清平无事,本朝立国至今也算是开了先例,设了一名内郡都尉,捕捕鱼赡养这帮兄弟,只当作是平常百姓就是了。”
衡山长王昊被面前的气象镇住了。
那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