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赐摇点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便回身而去了。便是张温、崔烈要去扶他,亦是被他挥手回绝——那佝偻身影孤傲而去,孑然一身。
世人一时游移,皆看向袁隗,袁隗不似张济般夷易,淡淡道:“他是当朝太尉,按例,在承平道谋逆之时便当辞退,天子不明说,他便也赖着。他晓得,承平道数十年沉淀,非一朝一夕能安定,州郡逢此大难已是必定。陛下勃然大怒亦是道理当中。不过杨公不肯你们再出事,便借着本日机遇替你们挡一挡陛下的肝火罢了。”
两人同时略微变色。
曹寅的奏报,恰是将南阳郡迩来产生之事细细说了,特别是庞季、蒯良等人联手断根宛城以内黄巾军特工之事。不但曹寅,便是皇甫嵩等三人亦是以为这等策画绝非出自庞季、蒯越之手,而是出自主掌南阳兵事的都尉赵空。
张济又接口道:“天子脾气,你们还未摸透。我们两个少不得替你们扛一扛,可现在他走了,我又能待几时?”
俄然间,大帐中一片沉寂,唯有火盆中收回清脆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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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笑道:“我们这位陛下……仿佛要有高文为了。”
天子沉默,他有力否定。
朱隽拱手褒拜:“本府见过左中郎将。”
杨赐仍然伏在地上:“臣,谢陛下。”
“张公、袁公……”刘虞回身望向朝中别的两位上公——司空张济与司徒袁隗:“杨公这是为何?”
王越望了望天子背影不远,便点点头。
吕强听闻“诏”字,便从袖中取了笔板,疾书记下,他已经好久未曾闻声当明天子如此清楚下诏了。
“大汉北军五营两万五千人,加上南军中的虎贲羽林和三万马队,此处本当有六万雄师,可这军图上……”
“陛下尽出三河骑士并北军五校,北击蚁贼于冀州,南击黄巾于荆州,又令大将军新建西园军守备帝都,而不令北中郎将与摆布中郎将与大将军合议计谋,现在大汉兵权四分,前敌不克,沦陷宗亲,陛下只责备大将军,老臣这个太尉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卢植说着,便取过结案几上的奏报,别离递给皇甫嵩和朱隽,两人接过竹简,发明各自附带尚书台与司徒府印绶,且均是抄本,可见本来已被二府别离留下了。
刘虞、张温、崔烈等人顿时明白了杨赐要做甚么,也明白了天子要做甚么。
何进犹在睡梦中,手上一紧,周身便是一个激灵,却瞥见杨赐已站在本身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大将军……”
天子的神采终究变了,何进和刘虞、张温等人的神采也变了。
三月二十,幽州黄巾军赵景攻破广阳郡,幽州刺史郭勋与广阳郡太守刘卫战死。广阳都尉邹靖代领广阳军政,抵挡黄巾军。
“南宫?”吕强一呆,天子久居北宫宫苑,本日为何俄然想去北宫?
“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