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骤寂。
蔡瑁眉头大拧，实在不知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南阳郡的父母官，苦笑道：“大人，这是一群纵横江湖的逃亡之徒，专以抢富户为生，本来在蜀中，被益州刺史部逐出巴东，便逆流而下到了荆州地界。江汉水流干支密布，南郡最早遭到扰乱，现在南阳也被这群贼人视为掌中玩物。”
“你如果做不了主，便先归去问问你的父亲。”
许劭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弱冠的男人，悄悄想起了当年他曾经见过的一小我，一个得了他“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考语的人。
“劭别无他能，唯以眼界自夸。”许劭勉强挤出一丝哀色，却流露着淡淡的坚固，“太守所说‘高处不堪寒’唯凡夫俗子罢了。人可胜天，何惧天寒。”
“一天朗星，尽盖月华。”
志欣乐兮反征，就周文兮邠歧。
秉玉英兮结誓，日欲暮兮心悲。
那玄衣如夜的男人悄悄立足，便闻声身后那人铿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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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百姓无辜，何必守此磨难？”许劭面现哀色，“我与张角厚交多年，他精于卜筮推断之学，他认定的事，我们劝不住。”
“大人明断。”蔡瑁躬身施礼，只听赵空又道：“明断甚么？只怕你心中感觉我这都尉当得不甚安妥吧？”
惟天禄兮不再，背我信兮自违。
许劭悄悄摇首，脸上闪现一丝哀色：“天道易窥，民气难测。”
蔡瑁点点头：“是，卑职现任处置中郎。”
“想不到述职回了一趟帝都，竟然出了这么严峻的事，是本都尉渎职了。”
风骚屑以摇木兮，云吸吸以湫戾。
“当真无此需求。”
访太昊兮道要，云靡贵兮仁义。
许劭不答。
“张角……”孙宇轻声嘲笑，悠然自语：“要脱手了。”
蔡瑁躬身答道：“蔡家固然居于南郡，但襄阳离南阳不过十余里，瑁也算不得外籍，何况南阳、南郡士子交汇，皆是一样。”
赵空心机一动，皱眉问道：“你在太守府任职？”
许劭霍然回身，面前恰是那一道苗条神俊的身影缓缓拜别，蓦地间便闻声这山野当中传来浩然长吟：
他的身材生硬，耳畔传来赵空轻描淡写的声音：
他沉着声，冷冷道：“蔡氏一族虽是人丁庞大，所求者不过读书务农，家中奴婢虽有千余，却只晓得田间劳作，岂能与水贼……”
南阳本属大郡，却兵备未几，所谓“南阳水军”不过是太守府督邮部属的缉盗小舟，不过百余人，赵空尽掌南阳兵权又岂能不知，蔡瑁不知为何这位都尉为何如此说，也不知其为何前后气度窜改若此，实在奇特，心道：“莫不是甫一上任，恐我蔡家名誉，要好好恩威并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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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无话了么？”
“山整齐以崭岩兮，阜杳杳以蔽日。
“凡事皆有循环，破而后立，方耐久弥坚。”孙宇再度看向他，“子将先生精于道学，不知此理？”
“太守字建宇，挟天生之孤傲，御宇宙之大建，为当世之豪杰，大汉之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