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谨的生母,项家老姨太太前年六十八岁过世,在乡间已经算高寿。
佩英恐怕她若同项谨离了婚,转眼他就能把产业全给了外头阿谁女人。现在只要卓祺是项谨的正牌独子,她想趁着项老太太还在,把卓祺带上,让老太太认清正牌孙子,顺势定下产业分派。
她摸错了。那是徐妈的手。
说到此时,项老太太已非常倦怠,二人便忍着哀痛辞职了。
结婚九年无子,她天然万分焦心,夜里不知流过多少回泪,中药西药吃过无数剂。还去布施院帮助了两个女孩子,认作养女,希冀以此能带来后代运。项谨虽也心急,却老是劝佩英,只是缘分未到。好轻易怀上卓祺,伉俪俩天然待儿子如同眸子子似的。
佩英见到两个夫家侄女倒是如常,面色温暖,还含笑说:“在火车上卓祺就吵着,好久未曾见到三姐姐跟四姐姐,高兴得不得了。”
佩英出自西南一户豪大族庭,父兄与项家谈买卖时,她正在念女中,假期时一道来到淮景。当年项家二少爷面庞清俊,佩英一眼就相中,项谨也同她情投意合,因此定下姻缘。
佩英嫌他聒噪,本想说见了你就没胃口这类话,但不想两人再次产生辩论,便悄悄道:“或许是罢,你吃就是了,不要管我。”
佩英道:“没胃口。”
“是,是,我记取呢。”项谨连声说。
项老太太又唆使徐妈从她床下头的一个暗格里取出只一尺长宽的方扁匣子,命她交给佩英,说道:“这是给六哥儿玩的。”
佩英含笑拍了拍她二人的手。
项谨殷勤道:“如何会没胃口,莫非太累了吗?”
午后,佩英、项谨去处项老太太存候。
若不是为了尚还年幼的儿子,她如何能甘心。
佩英忙抱住匣子。
出了老太太住的院子,阔别了药味与陈腐的气味,佩英深深吸了一口木圃里花草的香气,这才感觉内心好过一点。
老太太本日精力倒是比前日更差,只是听闻次子返来,内心欢畅,哆颤抖嗦摸住了项谨的手,道:“谨哥儿。”又摸住另一只手,“儿媳妇。”
项谨见她搁下筷子,问道:“才吃了几口饭,如何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