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如何忘得掉。
那画中女子含笑嫣然,指尖夹着一朵牡丹,半倚梨花树,眼中似有无穷和顺,身后梨花扑簌而下,美不堪收。那中间另有题诗两句,笔锋娟秀:画里人不知画外人痴,画外人苦衷画里人拾。
“哎。”柳无言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想太多了。”
“她不是凤凰之女吗?既然是神身,就定然会重生,谁晓得这几万年畴昔,她有没有凝成灵魂。”禾锦越想越活力,恨得咬牙切齿,“她要敢跟我抢,我非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是怕你。”柳无言幽幽道:“别到时候被人丢弃了又哭哭啼啼,我不想安抚你第二次。”
柳无言说漏了嘴,不知该如何解释,也就干脆将错就错,“几万年前的事了,实在你不消如此在乎。”
西魔主带她到寝宫,就此止步,“你临时歇息一晚,等我和其他长老安排安妥,再行拜位之礼。”
也足以让她尽尽力去争夺。
禾锦有些吃味,满脸不镇静,“这么大的事子书竟从未跟我说过。”
穿过宫门,一起到宫殿。不知是不是为了驱逐她的到来,四周都点满了琉璃灯。
这是她一向以来都有的风俗,魔宫向来阴暗,可只要有她在的处所,父尊总会为她点上琉璃灯。
宫门巍峨,寂静厉静。
寝宫很洁净,一点灰尘也没有,器具擦得通亮,统统都是之前的模样,全都焕然一新。未曾想是谁这般故意,就像晓得她怀旧普通,只将旧物擦洁净,一件也未曾换动。
柳无言没法跟她解释,这一解释只怕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干脆就不提,“你跟个死人计算甚么。”
禾锦几千年未曾回到过这里,一点也没有变,还和她影象中的一样。她缓缓推开房门,有些记念,抚摩着门上的雕纹,一步一步走出来。
柳无言摇点头,实在是看不懂她。
风绫收回击,转到了别处。
“统统服从外公安排。”
不然成王败寇,她只能被人踩在脚底苟延残喘。
风绫一眼就认出画中人是禾锦,她面庞尚且青涩,还能畅怀大笑,不知是多少年前的画像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触碰那抹久违的笑容,还未触碰到就被人制止了。
清脆的嗓音缓缓念来,构成一种奇特的风情,禾锦似是融入了他的情怀当中,想起了当年各种。
禾锦冷冷地看看柳无言,又看看风绫,本来就气,这时更是气得不可,“你们少说两句风凉话,我若被子书丢弃了,你们两个就等着我抨击六界吧。”
柳无言难堪地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你没需求这么在乎,余子书成神之前就把七情六欲抽了出来,只怕连白梨是谁都忘得差未几了。”
禾锦并没有解释,乃至连头都没回,只道:“我也没白挤,不常常给你带东西吗。”
禾锦懒得跟他解释。
可禾锦就是在乎了,不依不饶,“你先说凰女是谁,她和子书到底甚么干系?”
这个事理,想必风绫比她明白得更早。
西魔主点点头,身形垂垂隐去。
现在还记得她这个风俗的人,会是谁?
“哼。”禾锦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你怕甚么?又不会扳连你。”
聪慧如子书,淡然如子书。
“你别动。”禾锦孔殷地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这画你动不得。”
却为她一人甘心忍耐数十年贫寒,抱着那株牡丹花颠沛流浪,如此情深,足以撼动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