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锦点头，“是找到了，不过……”她冷僻地望着酒壶，面孔在灯火摇摆下美得惊人。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想太多，给本身徒增烦忧。”
可这话听在柳无言耳里，倒是另一种意义，“禾锦，你颠末这三千年果然是长大了。”
禾锦抱着酒壶，半抬眼睑朝他看畴昔，“你们一向觉得是靳褚杀了子书？”
禾锦惊奇地昂首望着他，随后又了然于心肠低下去，笑笑，“瞒不过你。”
风鼓励窗户，“砰砰”作响，孔殷地灌入房中，吹翻了桌上的花瓶。柳无言起家去将窗户关上，那雨夹在风中刮在脸上如刀子普通生疼，关了两次才完整关上。
柳无言游移了一下，“但是找到了？”
他的感喟入耳，让她恍忽起来，“你不会感觉我很无私吗？我既然爱他，又怎会伤他？”
禾锦猛灌一口酒，将酒壶狠狠扣在桌上，摇摇摆晃着站起来，“好一个合情公道……”
禾锦沉默一刻，又接着问他：“那我这算还清，还是没还清？”
“有些人眼盲心盲，该死错过你。”
酒壶终从手中落地，禾锦倒在了桌上，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沉寂无声。
酒意恍惚了她的视野，她眯起眼睛，有些猜疑，“是吗？”
柳无言点点头，“神仙两界都是如此相传，才对他实施毕生追杀令，不死不休。”
“三千年前，你晓得了拿起，三千年后你晓得了放下。”他走到她身后，将她悄悄揽入怀中，“没有爱，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恨。你不是不敷爱他，你只是学会了拿得起放得下，你真的长大了。”
禾锦靠在他怀里，睫毛不安地轻颤。
“如何了？”
“我不归去，我另有事情没说完。”禾锦推开他，又抓住了酒壶，抬头喝几口，可放下酒壶，还是不知该从何提及。
“禾锦，你不晓得。”他低声在她耳边轻语：“你一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柳无谈笑着答复：“你向来未曾欠他。”
“但是在亓挚身上？”
“以是，实在给余子书致命一剑的人，不是靳褚，而是你。”
“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让子书归位，怕只怕……”她定了放心神，却还是因为酒精有些晃神，“我因他伤了性命，又是他弟弟，他即便归位只怕也会怪我。”
柳无言此时才知她烦忧，他在房中踱步多少，摸索着问她：“你如何想？”
禾锦不解，“为何？”
柳无言哈腰将她抱起，悄悄放在榻上。她的眉间始终紧蹙在一起，没法展开，他便悄悄地，揉开她的眉心，十年如一日地陪在她身边。
“你慢些。”柳无言伸手扶住她。
“可我当时很复苏，向来没有那么复苏过。”她推开窗户，让冷风灌出去，碎雨扑到面上，凉得透心，“我没有给他解释的机遇，只是痛恨他无情无义，肆意踩踏我至心罢了。”
“我与你了解数千年，比谁都体味你。”他轻声对她说：“你知我算卦折寿，便将冰麒麟角送我延年益寿，你毁余子书一世宦途，便用了十世去弥补，你心疼靳褚为你以命相搏，便许他一世宠嬖，你知本身大劫将至，便让我陪你演这一出戏，赶走统统人。这世上不会有谁像你如许。”
她讽刺地笑了笑，“是啊，不是亲眼所见，都有能够是误传……”
窗外的暴风暴雨，终究趋近于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