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家,翻开床帘,瞧见小桐蹲在中间鼓弄香炉,一双手弄得黑黑的,翻来覆去捣鼓,忍不住问她:“你在做甚么?”
她各式低声下气,也只得了亓笙冷冷的一句:“挚儿凡胎精神,承不住这仙界的酒,王女今后也莫要再能人所难。”
禾锦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系在它脖子上,将它放下,“走吧,没甚么好纪念的。”
皎月宫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这空荡荡的宫殿无所依托,也只能将它们都沉了,留着也是徒增伤感。
小桐从速昂首,哭丧着脸,“我仿佛把这仙器弄坏了……”
小桐看看炉子,又看看禾锦,哭丧着脸,“主子,你这是要让我去赔罪吗?”
禾锦把香炉往她怀里一塞,抬抬下巴,“去吧。”
当年她还是神主坐骑的时候,何其威风凛冽,威震四海,只因那一场神魔大战,为护神主落下个灰飞烟灭。余子书冒死凝成她一缕灵魂,引入循环,本是一只不死鸟,谁知竟附着于神界一只白乌鸦身上,变得痴痴傻傻。
也不知他此番分开,又去了哪儿。
禾锦来到亓挚房中,他还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酒意还没有散完,他面色陀红地抱着被子,很像余子书小时候。
它跟着她几千年,养得肥头大耳,也不晓得她分开后,它会不会受委曲。想必那些神界仙界的碰到它,定会将它抓归去锁着,连顿饱饭也不必然能吃上。
禾锦看过香炉,发觉上边的仙气竟消逝无踪,按理说这仙器为江瑜所练,不成能无缘无端就废化,莫非是江瑜出了事?
“主子,这炉子还能修吗?”
禾锦摇点头,把香炉放在地上,“小桐,你把手洗洗,替我去一趟仙界。”
昔日各种,都当随风散去,学会安然才是真正的放下。
禾锦想替亓挚散去酒劲,又迟疑了,还是忍不住欣喜他,“仙界的酒是有些酒劲大,多睡几天便没事了。”
“哦。”小桐赶紧用神通洗洁净手,后知后觉地问道:“去做甚么?”
“王女若无其他事,便出去吧。”亓笙哈腰替亓挚擦脸上的盗汗,也不晓得他如许不眠不休照顾了他多久,眼底都有了怠倦之色。
亓笙头也没回,“王女不必对我说对不起,该当对挚儿说对不起。”
“去看看江瑜。”
贪吃本是灵兽,听懂了她的话,收回一声低鸣,似是非常怀念,蹭着禾锦的手心。
亓笙就守在他中间,哪也没去,禾锦来的时候他甚么也没说,只看着本身的弟弟,眼里没有半分情感。
最难措置的,便是贪吃兽。
次日禾锦醒来,不知本身何时回了房中,她揉揉眉心,仍然有些不适,却没有之前那般难受,就像有人帮她疏解过宿痛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