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陌却言不达意,他长身而立,望着窗外的夜色,风中传来潮汐的声音。他说:“城主也晓得,早在七年前,父亲在鬼神阙全军淹没以后,锦家便已失势,我秉承父亲的爵位,虽名义上掌管百万海军,实则是被监禁在金海岛的侯爵府,帝都以我锦氏全族为威胁,镇海侯不得诏令,不得入帝都,更不能率一兵一卒靠近鬼神阙两百海里内。新组建的海军多为朝中贵族,负有监禁之责。”
极目望去,面前是一个不高的山丘,山丘上堆满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骸骨,有白森森的骷髅,有刚死去不久血肉尚未完整脱落的死尸。而更加诡异的是,有一女子披垂着头发,埋首在骸骨中,不知是在啃噬尸身,还是在寻觅东西,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惨白惨白的光晕。
延熙走了,他走出驿馆的时候,回望阁楼上冷酷的身影,表情非常沉重,到底是甚么怪物,让他一再粉饰?
“啊?”栾栾还没反应过来,锦陌便出了望海楼,翻身上马。
呼――
嚓。
延熙赶紧起家:“侯爷。”
听栾栾绘声绘色的描述,锦陌眉头深锁,手指漫不经心肠敲击着窗棂:“你不是神族?怎的会怕一只鬼怪?”
锦陌也不推委,策马而去。海岸的夜老是那么美,头顶的星空如此敞亮,仿佛一伸手便能摘到星斗,银河横垣在整片天空,如一道斑斓的银河。
栾栾脸一红,强自辩驳:“我是怕她伤害你。”
栾栾又有些敬佩:“你神人呀?如何晓得我说的是这里?”
锦陌一时语塞:“你,迷路了?”
可延熙却不如许以为:“侯爷为何不奉告我,你看到了甚么?”
栾栾不肯:“既然人家都归去了,我们也走吧。”
栾栾惨叫:“是啊!”
锦陌蹙眉:“鬼?宸羽呢?”
栾栾不知踩到了甚么,收回一声轻响,吓得她一脚跳开,定睛一看,只见脚边一个白森森的骷髅被她踩了个粉碎,她吓得一颤抖,手中的木棍几乎脱落。栾栾定了定神,四目望去,这一望,直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锦陌挑了挑眉,没戳破她。
锦陌顿了顿道:“这件事城主不必担忧,我自在主张。”
“去瞧瞧吧。”锦陌想也没想,翻身上马,栾栾却不肯了,抱着马脖子不肯下来,“我不要,不要,看着就恶心,要去你本身去。”
锦陌悠悠转过身,慎重其事地看着延熙:“我只是想奉告城主,以我锦家的权势尚不能在帝都安身,你与帝都之人来往时,可得把稳了。”
栾栾嘟着嘴:“谁说神族就不怕鬼了?我也不是怕,我,我只是不留意被她吓着了。”栾栾悲催地想,她必然是史上最怕鬼的神族!
延熙一震:“小弟明白。”
“那我们就瞧瞧到底是谁制得了谁!”锦陌冷冷说着,厚重的皮靴落在尽是白骨的空中,收回咯吱咯吱的碎裂声,山林里沉寂非常,山风阴冷。
栾栾先时还感觉夜色很美,此时却没表情赏识了,一阵冷风袭来,带着海风的潮湿,栾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锦陌锁着眉:“我去会会你说的鬼。”
因为海岸的事,锦陌没有回延洛城,而是住在了海滨的驿馆里。
延熙沉默,这些他天然再清楚不过,他延氏一族又何尝不是名义上坐拥一城,实则被帝都王室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