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莲花轻声道:“你好吗?”似嗔似喜似怨似问。
李芳远道:“你是说被害的两位燕王府亲兵?父王在清查,估计是没到汉城就被倭寇盯上了。”
李芳远话语中尤带烦恼:“是,我和二哥三哥四月去,蒲月尾才回的汉城。不然也不会六月才晓得你的事。”顿了顿又道:“我们都好。”
朱棣凝睇着莲花,轻声问道:“你如果不想见,我替你挡了;如果愿定见,我陪着你。”
只要她好好的,这些都不首要。
李芳远起家后一向面带浅笑,悄悄恭敬聆听,听到“吃了很多苦头”几个字却终究身形微晃,面露痛苦。固然一晃而过快速得令人觉得只是目炫,朱棣却看在眼里,不由心中微动。
李芳远一袭石青布袍,皂底薄靴,风尘仆仆面带风霜,身形一如往昔矗立轩昂。但是几个月不见,肥胖了很多,冷峻的面孔更加棱角清楚。或许是赶路赶的,竟似有几分蕉萃。莲花远了望着,莫名地心慌。
朱权也笑道:“你们兄妹说说话,我们先走了。”起了身又转头问道:“王子住那里,呆几天?”
朱权插口笑道:“宜宁公主的王兄公然气度不凡,你放心好了,她在这里很好,没甚么差池”。
马三宝侧身让过李芳远的施礼,笑眯眯地说道:“不敢当。叫我三宝就好了。”
李芳远有些受伤,抿着双唇蹦出一个字:“说。”
“那本王恭候佳音。”燕王淡淡说道:“倭寇现在如何了?”
李芳远摇点头:“没有。我都不晓得这事,也没传闻甚么王奭派来的人。莫非是?”二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莲花惊奇地抬开端,似悲似喜:“海寿没死?太好了?他在那里?”
李芳远看着他的笑容,一时有些愣住,莲花内心明白,轻声道:“象阿修是不是?”
莲花心中打动,望向李芳远,二人四目相望久久无语。
“宗泽半夜救我逃出了蒙古大营,他让我先走,本身挡住了蒙前人的追兵,”莲花有些哽咽:“怕是不在了。”
李芳远答道:“小的刚到大宁府,尚未及找驿站。朝鲜海内军务繁多,如二位王爷没有叮咛,小的明日就回汉城。”
马三宝还是笑眯眯地,望着莲花的目光却尽是顾恤。
李芳远悄悄听着:“王奭还活着?”
朱棣心中有些骇怪,不料朝鲜竟有此等人物,和朱权对视一眼,二人都生了惺惺相惜之意。
莲花伸手去接,眼中的雾气不听话地浮上来,一颗大大的泪珠滴在李芳远递布包的手背上。
正思考间,脚步声响,马三宝和王景弘二人进了殿内。马三宝笑眯眯地问道:“五王子远来辛苦,我陪五王子去堆栈安息可好?”
“老夫人都好,让我奉告你不要顾虑。”李芳远说着自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带给你的打糕。”
“战况如何?”
只听得靴声橐橐,王景弘领着李芳远进了鸣雁厅。
莲花笑道:“有你甚么事?我可没怪你。”
李芳远宝石样的双眸中满是顾恤:“箭伤最难根治,今后怕是雨天还会疼。是我不好,没推测铁岭卫那边会出不测,害你吃了苦头。”话语中竟尽是自责。
李芳弘远步迈进厅内,先是细心向燕王宁王行了膜拜大礼,然后昂首侃侃说道:“鄙邦小臣权知朝鲜国事李旦五子李芳远,冒昧觐见,乞二位王爷恕罪。二位王爷此番救护舍妹,大恩大德,我朝鲜国举国高低感激不尽。”目不斜视,竟没看过莲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