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见到朱棣的神采,晓得贰心中所想,停了停。然后表示张元亨递给朱棣一摞函件,接着说道:“这是五叔家里的汝南王呈给朕的。朕只罚了五叔徙云南,皇叔感觉过了吗?”
黄子澄听出燕王语中的轻视之意,也不由活力,大声道:“祖训不成违,藩王就应恪守封地!如有擅离,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
殿里一片沉寂。
以徐家的权势,马匹天然不缺,可本地的马大多是野生,即便本来种类好,几代下来也没了野性。不像朱棣带来的这马,发展在草原,此时立在王府之前,亦是一副举头得意之态,令徐增寿顿时感觉家里的马和这两个一比,的确就是毛驴。
朱棣听着,心底的肝火上涌,这个朱桂!
自此朱棣便住在魏国公府。徐增寿崇拜大姐夫,常常缠在朱棣身边,问北征的故事,问戈壁甚么样,草原好不好玩,蒙前人如何对于;又拖着姐夫去校场去遛马。朱棣见他崇拜迷恋本身,倒也非常打动。
朱棣拜道:“谢陛下!臣就此别过,明日不来告别了”。
徐辉祖尚未答言,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姐夫!”一个少年跑上前,一把抱住了朱棣。本来是徐英的幼弟徐增寿。本年刚十七岁,稚气未脱,瘦高跳脱,和朱高燧很有几分相像。
齐泰本意是劝架,但是语中捧天子贬燕王,言下之意你犯了罪天子都没找你。倒不是齐泰用心挑衅,而是至心这么想。
朱棣在中间问:“十二弟如何了?”语声中强抑悲忿。朱允炆不答,重重地跌回座上。
魏国公府的花圃,名叫“瞻园”,藤树遒干池馆错落,怪石假山小巧峭拔,和燕王府的疏离阔朗情味差异,朱棣闲时便常常在此盘桓。有三块太湖石小巧秀美瘦皱漏透,是宋时花石纲的遗物,名“神仙”“倚云”“雪浪”,上有苏轼的题字。朱棣想起莲花最喜苏字,不免多看了几眼。园中几十树梅花正在绽放,含萼吐蕊,芳香直沁肺腑,朱棣亲手折了枝红梅,插在一个美女耸肩瓶中让马三宝带给莲花,遐想伊人如玉鹄立胭脂梅前,又是一阵入迷。
朱棣争都懒得争了。朝廷这帮人把藩王看得和百姓一样,乃至还不如;可我们明显是太祖的皇子,是当今皇叔,是驻守各疆的功臣!想到十二弟一家惨死,心中大恸。
这一晚,后宫的谨身殿灯火透明,人来人往。天子大摆宴席,宴请燕王朱棣。
朱棣赞:“历练历练好。”
朱棣“哼”了一声,不想和这品阶都没有的小官争辩,转头看向天子:“陛下!太祖若在,岂会让此等小吏辱臣?”顿了顿说道:“皇考骸骨未寒,五弟被徙,十三弟被贬,皇考泉下有知,当不知如何悲伤?”
朱允炆不紧不慢地说道:“周阿大说皇叔是个好王爷,讨情让他回了家,过了几天好日子。”见朱棣眼神专注,接着说道:“但是十三叔府上没多久就把他抓了归去,逼迫在王府退役,直到太祖的圣旨下到大同令代王闭幕这些民工,他才回了家,但是老母已经病饿而亡”。朱棣听得呆住。
朱棣笑道:“这两匹蒙古马,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良驹,实在不坏。你们兄弟两别嫌弃”。徐辉祖徐增寿看时,一匹纯黑,一匹乌黑,皆是高大矫健毛亮世故。
朱允炆看着朱棣:“皇叔! 你晓得周阿大?大同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