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神采发白,想到的却不是宫规,而是问道:“你不是说,不记得燕王?”说了一半愣住了。不,她没有说过,她只是低了头没有否定!
李景隆终究抬起了头,满脸的眼泪另有鼻涕,张了张嘴,似欲说话,却又愣住,半晌终究说道:“燕王用兵诡谲,臣,实不是敌手”。
黄子澄站出来,伏拜在地,泣不成声:“臣保举有误,乞赐臣极刑!”
朱允炆摆了摆手:“勿使朕有弑叔之过”。
六月,燕军尾随李景隆追至济南,在济南城外两军开战,李景隆再次大败南逃,一去不见踪迹。燕军包抄了济南城。济南是山东关键,拿下济南便可隔断南北,燕军就算占了半个中原了。朱棣和朱权议论至此,都掩不住镇静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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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燕军打击德州,李景隆再次不敌,弃德州城,逃往济南。征虏大将军这一跑,顿时军心涣散,冀鲁各城的守军尽皆望燕军而逃。燕王轻松占有了河北和山东北部。
李景隆并不遁藏,任由方孝孺的拳头落在身上,只是伏地痛哭不止。
朱允炆虽没有说出口,莲花如何听不出来?结婚几年,第一次看到朱允炆发怒。是本身做错了吗?但是莫非就任由他病重失心疯?佛陀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何况是他?
莲花象是不知如何开口,迟疑了好久才道:“你记得我的琉璃塔?”朱允炆点点头,心中迷惑。
朱允炆有些不测,倒很少猜不到莲花的苦衷,含笑道:“能奉告夫君?”莲花昂首望向他,眼神清澈,却有些踌躇。朱允炆只微浅笑着,并不催促。
莲花看着义兄惊怖的眼神,回想琉璃塔几次奇异的发光,信赖他是真的后怕。
莲花垂首不语,半晌轻声道:“对不起”。
齐泰不敢多言,唯唯而应。群臣面面相觑,也不敢再说。
脚步奔波,征虏大将军李景隆被齐泰拖进了殿内。
李景隆绘声绘色地描述:“贤妹!为兄长到快四十岁,没见过,也没传闻过啊!燕王托在手掌上,闪闪发光,吼一声‘奉天靖难’,顿时暴风高文,天昏地暗,天上还模糊有一条龙啊!为兄的中虎帐本来坚不成摧,硬是如许被燕军冲毁了啊!”
朱允炆见她不答,面色更加发白:“你,你瞒得我好苦!”
梅殷走上前来,拦住方孝孺的拳头,愤怒忿地诘责李景隆:“曹国公!朝廷雄师数倍于燕贼,究竟何因,为何一再得胜?”
朱允炆又抬了抬手,见殿内温馨了,不紧不慢地说道:“曹国公李景隆兵败,去‘征虏大将军’封号,罚三年俸禄。这就回府去吧”。
方孝儒大呼:“陛下!”
是这里了,阿谁淡淡蓝色的人儿,蜷在这个角落,捧着欧阴文忠文集,看得入迷。“画眉深浅入时无?”耳畔仿佛飘来她害羞的低语。
奉天殿上,朱允炆眉头舒展。
莲花咬牙接着说道:“我,我送给燕王了”。
朱允炆伸臂悄悄拢住她的肩:“曹国公此次接连大败,朝臣都不满。朕没了他的大将军封号,罚了三年俸禄。”
朱允炆笑:“咦,你如何比御史还严?我这可贵脱懒一回”。
李景隆垂首不语,并不辩白。经历了数次大战几番存亡,李景隆俄然感觉这些朝臣都是过后诸葛亮,只会在这里指手画脚,令人讨厌。当日拜大将军,也是这帮人,殷勤送至江边,恭维庆祝,早日班师恭候佳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