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两毛钱,林然然用一个大漏勺给他盛一个。男青年吹着气把鸡蛋壳剥了,这时候的鸡蛋小巧,表皮已经被染出了大理石一样的褐色纹路,跟着蛋壳扒开,一阵热气和香气就喷散出来,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林武兴狠恶道:“咋不是?然然,再咋说血缘干系是切不竭的,小景是我的孙子,是我们老林家的根。你要咋闹我都不管,但我老林家的孙子毫不能改名!”
林然然想了想:“就叫林景。”她早就嫌志景这名字太土气,更不想跟林家另有任何牵涉,在名字上也不想。
“哎哟,小女人你总算来了!”大妈把她拉进屋。
肉少狼多,那些人还不肯走,全围着林然然看:“咋这就没啦?我又没买着!”
干部的战友们都是北方来的,讲究大口吃肉,大块喝酒。那里见过如许的做派,连一盘番茄炒蛋都摆盘洁净,清清爽爽。
想到这儿,林然然不由嘲笑。
中年男人写得一手好字,“林然然”,“林晓秋”,“林景”三个名字写在户口本上,跟着一个鲜红鲜红的章戳落下,大局已定。
不能白赚人家的钱,她决定好好露一手。
两边都点清楚了,林然然又拿出两个糯米糍给大妈:“大妈,这是谢您的。”
林然然揭开厚厚的布,内里顿时窜出一股热气。一股浓烈的香气劈面而来,桶里竟然是满满一桶深褐色的茶叶蛋。
她决定干这一票。
“成,那说好了。”大妈从棉袄内侧缝的内袋取出一个手帕包,“我就怕你来的时候拿不出钱,这些我每天带身上哪。”
梁大妈家是这年代城里人糊口的缩影,三代同堂挤在一套小两室里,儿子儿媳占了主卧,他们老两口跟孙子挤在斗室子里,有客人来就得在客堂打地铺。
林然然笑道:“大师别急呀,我明天还带了别的东西来。就是这个。”
林然然干笑,进屋看了眼厨房。干部竟然弄来了一条大草鱼,另有一些土豆西红柿和白菜。林然然看着对劲,道:“您瞧好吧。”
林然然内心有底了,笑道:“你就算要,我一次也拿不出那么多呀。我明天就带了二十斤鸡蛋糕,您要呀,下次早点说。”
林大富跟林然然走到一边,问:“咋?然然,你是不是悔怨了?”
男青年细细咀嚼了好久才舍得咽下去,把剩下半个塞进嘴里,立即又取出一块钱:“再给我来五个!”
“我也要!给我两个!”
林然然松了口气。她在拍门前还警戒着如果那干部不安美意可如何办。现在看来是本身想多了,人家要避嫌,还特地找了个女人来陪她。
林大富一把大腿,“成!”
哦,差点忘了这一名。
“都是二两一份,每份三毛钱,搭一张产业票或一两肉票。”林然然又涨价了。
桌子上,一大碗红彤彤油汪汪红烧肉,一盘爆炒腰花,一盘番茄炒蛋,醋溜白菜,另有一盘酸辣土豆丝。
“那可不。”刘光亮明白了,笑道,“别人打牛奶要票,可我们内部能打不要票的。”
厨房里,林然然有点焦急。忙到这时候,她还要赶着去给老太太送东西,还钱哪。再晚天可就要黑了。
做水煮鱼不放油不香,林然然在做菜上决不肯姑息,成果把人家的油全用光了。林然然觑着胖女人还没返来,偷偷从空间里倒出一两油灌进刘光亮家的油瓶里,还好她空间里油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