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春季,田野一片烂漫,氛围中满盈着成熟庄稼的芳香气味。农夫享用着歉收的高兴,吼起了震人耳膜的秦腔。各家院子里、土场上,棒棰声从早到晚震六合响,好些个嘴馋的人家,已经像过年一样了,炸油糕、踏碗子、蒸白馍,吃圆了肚皮的人脾气也变得和顺起来,乡党见了面,都笑嘻嘻地问候对方的收成。有些婆娘还端着捏好的煮饺,呼喊着送给邻居夸耀。
在乡里事情的齐浩楠,只要偶然候就会和农夫泡在一起。他的裤管、袖口常常沾着泥巴,领口浸满汗渍,一口纯粹的方言,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州里干部。刚毕业那会儿,他还细皮嫩肉的,现在已变得又黑又粗,稠密的黑发也落空了昔日的光芒。唯独没变的是那双充满着刚毅和聪明的眼睛,像清澈敞亮的湖水,另有那颗被乡情、亲情、爱情充盈着的心。
现在的胡日鬼,在这个五口之家具有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当天下午,他果然神情实足地坐着雨豹开的两端平返来了。这一爆炸性消息不胫而走,周遭几十里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胡日鬼怯生生地望记者,为可贵说不出话来,别看他平时天南地北地乱吹,这会儿他真的是没词了。胡日鬼脑筋一转,摸摸脸说:“你……你们等着……我,我叫小我来替我说。”望着胡日鬼远去的身影,记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