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松先是一怔,接着差点笑出了眼泪:“你他妈真成屠夫了,干啥都不离本行。”
“哎,伴计,”大孬翘起两个拇指比划着,“你光替前人担忧,你现在是咋回事?”
尹松哈哈大笑:“几年不见,你狗日的还玩起深沉了!”
“我――”大孬摸摸后脑勺,“我搞了一袋子猪蹄、猪尾巴。”
“我呀,跟你们这些循分守己过日子的人不一样,我要娶老婆,前提就高咧,第一要能拿得脱手,不能影响后代的质量。第二要胆量过人,要不然,我整天打打杀杀的还不把人吓死?这第三嘛,还得要点儿文明层次,偶然碰到舞文弄墨、签个条约甚么的,咱这号人又弄不成,你说是不?”
铁军插嘴道:“哪轮到你做东,老迈已经在野玫瑰订好包间了,咱哥儿们明天要来它个一醉方休!”
大孬翘起大拇指:“老迈就是老迈,说话句句在理。”
沉默半晌,尹松俄然转了话题:“大孬,现在那几个都混得咋样?”
听到这话,大孬轻松了很多:“都挺好的,浩楠现在八成都当副县长了,罡子嘛,人产业财神了,在银行管钞票呢!那狗日的天生就有桃花运,传闻跟他们行长的令媛好上了,天星见过,说跟黛微另有点像。浩楠和老班长已经结婚了。天星、调皮都在针织厂……对了,那次调皮给娃做满月酒,还提到你呢。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要不今晚到她家聚聚?”
大孬冲动得不知说啥好,回身问中间给他帮工的猴子:“你晓得他是谁吗?”猴子傻笑着摇点头。“这就是我常给你讲的阿谁尹老迈,他只要跺一下脚,全部新西北都要发摆子。”猴子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
一桌人边说边喝,醉醺醺地举杯,谁也记不清本身喝了多少,最后全醉得东倒西歪。
尹松大笑:“奉告你吧,我儿子客岁这时候都会跑了!”
“安营扎寨。如何,把你那肉摊一卷跟弟兄一起干吧?”闻声这话,大孬内心打了个暗斗,一时不知如何答复。
用绳索捆住四蹄,一手揪起耳朵,膝盖奋力压向槽头,举刀刺向猪脖子,待血流尽投到热水锅里拔毛、开膛,这是杀猪人的根基功。大孬把这叫杀死猪,有胆量的人很快就能学会。但是杀跑猪就不那么轻易了,那玩的是真工夫。据里手说,如许杀出来的猪肉色光鲜,吃起来口感也好。大孬插队时就目睹过如许的绝活,也曾经跟着把式练过几次。
大孬难为情地问:“那,买啥呀?”
铁军插嘴道:“老迈但是没忘你。行不可给句话!哥儿们是看你不幸,不是来绑架你的。”尹松看破了大孬的心机,表示铁军打住。
大孬脸上挂着高傲,扬扬手说,“走,明天我做东,喝它个一塌胡涂!”
大孬磕磕绊绊地说:“多亏罡子、天星他们互助,我才有明天,面前又方才谈好工具筹办立室。如果再……别的不说,老爹老娘怕是活不成了。”
“不!不!”尹松如有所思,从速点头,“有啥好聚的?想当年,我的狗吃了人家方才买返来的肉,一想起这件事,我的脸就发热。唉!说内心话,哥儿们我这小我就一样好,见别人发财不眼红,都是自家兄弟姐妹,谁发了我都欢畅。我还真想见见他们,可惜走的不是一条道呀!是这,哪天你去的时候,替我给她的儿子买点东西。”尹松从衣袋里取出钱,用手一搓:“拿上,刚好三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