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给娃还没说媳妇?”
黛微仰起脸,固然在笑,倒是泪眼迷蒙:“大雪天的,你这是到哪儿去啊?”
“黛微呀,不是给你编故事,这些日子,产生在豢养室里的故事可多了。”
“去哪儿?”
顾罡韬苦笑:“我是一根柳枝枝,插在那里都能活。”
胡日鬼脖子一扬,一段《三滴血》吼得高亢入云、委宛悲惨:
一鞭子方才甩出去,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尖叫。顾罡韬回身,只见一个面戴口罩,身裹军绿色棉大衣,头上包着一块花格领巾,肩挎“赤军不怕远征难”书包的女人站在面前,她被飞舞的鞭子吓坏了。顾罡韬一看这身打扮,就鉴定是个知青,他涨红着脸走畴昔,帮她捡起落在地上的书。
两个好朋友对望着,游移半晌,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胡日鬼反问道:“农夫一辈子图啥?就是攒钱,生娃,再攒钱盖房,娶媳妇,再生娃……一代一代续祖上的香火嘛。”
他俩的行动被两个扔雪球的娃娃瞥见了,一个对一个说:“快看,快看,那俩人干啥咧?”黛微听到是孩子的声音,并没有在乎。谁料这俩鬼头鬼脑的娃娃走近一看,又一纵一跳地跑开了,边跑边喊:“大雪地里不消灯,村头有俩‘洋门生’。‘洋门生’,真大胆,大雪地里舔面庞!”
黛微破涕为笑。
一起上,黛微急不成待地问这问那:“辛弦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天固然还是阴沉沉的,却已经透亮了。大车转过一个弯,上了通往良义镇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