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飘蓬与小二面面相觑,一时非常愕异,旋即,丁飘蓬便规复平静,哈哈一笑,讥道:“老子还向来没有输过,更不懂甚么叫‘伏输’。”左掌在炕面上一按,却没一点儿气劲,心下道:罢了罢了,今儿个,丁爷这一百多斤要交代了。他俄然抓过蒋半仙身边的药箱,伸手取出一把薄薄的手术刀来,在左手里掂着,冷哼了一声。
自小猫头鹰体弱多病,生了张扁圆的脸,一双黄湛湛的圆眼,4、五岁时骨瘦如柴,还不能单独行走,须得扶着墙边行走,平时,不是发热就是拉稀,更有甚者,偶而还来个倒地抽筋,口吐白沫,为此,父母四周求医,不见有效,郎中都道,只怕这娃儿活不过一年半载,劝其父母不必求医问药,靡花财帛,医也是白医,何必呢。
瘦猴笑道:“老爷子,跟你闹不清。”
蹑出院中,听东配房有人说话,便使个眼色,做个手势,那五个亲信捕快,跟从他多年,心领神会,三个跟着他夺门而入,两个封住了窗口。
老伯厉声道:“大发,这可当真?”
老伯道:“说来听听,他们犯了甚么罪。”
胡大发道:“爹,你如何象年青人一样,竟信赖那些坊间胡编的传闻呢。”
猫头鹰无法,低声道:“是。”又敌部下捕快喝道:“闻声没有,出去。”
老伯笑道:“是啊,娶个五房、六房姨太太,豪赌滥嫖,不法使坏,将银子花个精光,才肯费心。”
王庄是猫头鹰的故乡,猫头鹰生于斯善于斯,再熟谙不过。
王小二见老伯本来是胡大发之父,而胡大发又如此惊骇父亲,既奇且喜,便求救道:“老伯,救救我们,你儿子那里是例行盘问,他说是要我们性命呢。”
丁飘蓬笑道:“忸捏忸捏,好说好说。”
丁飘蓬不悦道:“这是甚么时候,过不了那么多了,丁爷临死时也要拖两个垫背的。如果能过了这个坎,哪天还你个十把、八把的。”又对猫头鹰道:“猫头鹰,你的崆峒无声柳叶镖,丁爷但是领教了,今儿个,丁爷也要你领教领教飞天有声手术刀的能力。”他剑眉一挑,双眼一瞪,杀气暴炽。
猫头鹰等五民气头一寒,神采骤变,退了一步,弓身猫腰,紧握兵器。飞天侠盗丁飘蓬,固然面色惨白,描述蕉萃,毕竟不是等闲人物,多少滑贼悍贼,捕快兵将,倒在他的剑下,此人机灵百变,鬼主张一个接着一个,千万不成掉以轻心。
瘦猴道:“见了钱,人都一样,不但是我等公差,我没见过见了钱就躲的。我等公差如何啦,轻易么,上头一句话,我等忙个半死,踩点蹲坑、跟踪盯梢、贴靠搏斗,流血流汗的,不都是为了钱么。”
老伯一愣,道:“嘿,瘦猴你还长进了呢,几天不见,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那肥硕凶悍的胡大发见了父亲,竟当即矮了一截,垂下头,退在一旁,道:“孩儿不敢,只是例行盘问。”
胡大发嗫嚅道:“他们可满是皇上要拿的钦犯。”
门口四周,也停着辆陈腐的四轮马车,那黑马瘦瘦的,拴在树上,啃着树下的嫩草,不知是谁家的车马。他行事慎重,将一袋香囊,用柳叶镖钉在马车的车厢下,普通人不经意是嗅不出气味,看不出蹊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