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没说话,手里一把韭菜,将近被她掐得七零八落。
丁卓走到门口,拿了两柄伞,迎着细雨出去了。
丁卓沿着河岸走了,孟遥收回目光,仍旧看着桥下。
骨灰安葬后的第二天,骄阳当头,前几天的雨仿佛一场梦。
身后的窗上,雨水滴答滴答,敲出单调的节拍。
到中午,孟遥正在帮手汇总记念的名单,丁卓走过来。
“好。”
“我出去一趟,”丁卓沉声说,“如果曼真同窗来了,费事你欢迎一下。”
脑海里几次回想着方才一瞥之下,曼真在日记里写的话:
冯教员感喟,“怎能不来见曼真最后一面。前阵子她还说,同小丁订婚了,转头要请我用饭,转眼……”
这晚,直到忙到凌晨一点,孟遥才跟王丽梅回到本身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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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呢?没瞥见她。”
陈素月手里一张手帕已经湿透,这会儿见此景象,又忍不住拭泪,时而掩嘴咳嗽。
“没用了,扔了吧。”
之前夏天热,在河边乘凉,曼真一猛子扎进水里,一口气游到视野绝顶,又游返来,见她还坐在岸边犹踌躇豫,忍不住嘲笑:遥遥,水里没鳄鱼!
外婆叹了声气。
孟遥冲了个澡,坐在椅上,呆坐着,也不晓得本身在看着哪儿,内心又在想些甚么。
丁卓点头。
等外婆上完厕所,孟遥在客堂沙发上闷头坐下。
丁卓扶着冯教员,往曼真的棺前放了一束白菊。
五点天还是暗的,只要路灯亮着,未褪尽的暗中伴着微雨,沿途石榴花落了,一地的残红。
冯教员吃力拄着拐杖,跨出一步,缓缓拖着另一条使不上力的腿。
“听我妈说,你要返来考公事员?”
孟遥点头。
孟遥站了半晌,上前将灯笼捡起来。
头发还滴着水,身前背后衣服洇湿一大片。
遥遥,我总信赖,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还能化好妆一块儿出去喝下午茶。
她转过甚,将目光投向悄悄流淌的河水,内心俄然生出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