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过了多久,孟遥闻声了另一种声音。
丁卓笑了一声。
细雨绵绵,树叶动摇,远远传来一声鸟叫,显得四周更加沉寂。
没等他答复,刘颖华将他往里一推,“从速去洗个澡换衣服,你看你身上都湿成甚么样了,不带伞也不晓得打个车?”
刘颖华清算完碗,出来见儿子坐在沙发上拨弄手机,笑嘻嘻问道:“跟孟遥发短信呢?”
沾水的青草打湿裤脚,山间有风,吹过叶梢,聚在叶上的雨水噼里啪啦落下。
丁卓也跟着勉强笑了一下,“您能听出我脚步声?”
“那就行了,谁有来由反对,谁的来由站得住脚?”
孟遥看着他。
丁卓放下筷子,“妈,跟你说一件事。”
过了好久,丁卓的伞方才动了一下。
丁卓:“嗯。”
曼真如许喜好鲜花富激烈火烹油的人,现在却不得不待在如许寂寂的山林当中。
很快,她到了苏曼真的墓前。
刘颖华又说,“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怀。我感觉孟遥比曼真合适你。曼真是搞艺术的,跟你这类榆木疙瘩的脾气,处不悠长……另有啊,苏家比我们家好,或多或少,也算是攀附。我归恰是不大爱往苏家去,端方多,不安闲。人都走了,你结不结婚,跟谁结婚,苏家都管不着。”
风把潮湿的氛围送入鼻腔,稠浊着一股泥土的腥味。
丁卓洗完澡出来,刘颖华正在往桌上端云吞面。
身后似有一道目光紧紧相随,孟遥没有转头,越走越快,身影穿过一丛一丛的林木。
到了亭中,她从包里找出纸巾,悄悄擦了擦掌上的血污,又抽出张洁净的,压在伤口之上。
小学第一次受委曲的时候?初中第一次被放鸽子的时候?而后两人相处,产生冲突,却常常由她主动示好的时候?或者……喜好上丁卓的时候?
刘颖华愣了一下,继而拍拍胸脯笑出来,“那不挺好的吗?”
刘颖华瞧见碗里的云吞已经快泡烂了,“还吃吗,不吃我给你收了。”
她在亭子里坐下,握动手掌。
手机振动一下,孟遥回了短信:筹办睡了。
但是这个早,要追溯到多久,才算是早?
“妈,孟家跟我们家不一样,您不介怀,不代表她们不受影响……”他捏动手机,沉着声,“……她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