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一时髦起在程潜身上系了一条傀儡符,如果不是当时刚好有白虎山庄的人掺合出去,那程潜另有命在么?
程用心口一紧:“甚么?”
他一时候心神巨震,看着严争鸣蕉萃的脸,内心不知是甚么滋味。
程潜蓦地扭过甚去,仿佛穿过了滂湃的雨幕与浓厚的乌云,与韩渊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一刻,他听着耳边修士们卫道的宣言,内心俄然升起一种感受。
俄然,一道剑光大炽,佩剑与元神之剑会聚成一把剑雨,难分相互,剑光到处,鬼神惊惧,十八道幻影来不及仓促逃窜,已经原地化成了飞灰,杨德专内心本就含着三分怯意,大惊之下当即被他的幻影反噬,摔出了两丈多远,不知是死是活,竟不动了。
藏匿多年的扶摇派在这类时候重新呈现在世人面前,也再次落在了风口浪尖上,而他们曾经最爱躲懒拆台的小师弟也渐行渐远,再回不去了。
严争鸣叹了口气,仿佛筋疲力尽了似的低声道:“过来,让我看看。”
程潜再顾不上胡思乱想,手忙脚乱地伸手接住了他,只觉触手一片冰冷,严争鸣的呼吸低浅,仿佛都感受不到。
严争鸣面无神采地听罢,低头看着本身的剑尖,忽地轻笑一声道:“哦,我晓得了,本来就是这位杨长老——你家少仆人被心魔附身,躯壳死于我手,跟我师弟没干系,如果诸位感觉我轻渎尸身,我能够亲身在他衣冠冢前磕个头。至于……”
严争鸣面色如寒霜,一步一步地从狼籍一地的门口走出去,目不斜视地忽视了一干大能小能,直往锁仙台走来。
这时,一只周身是火的大鸟吼怒一声赶上山来,停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大殿上,李筠气喘吁吁地从鸟背上一跃而下,见了此情此景,竟一时候有些摸不着脑筋,自言自语道:“那不是……这到底如何回事?”
程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到乾坤困龙锁边沿,行动如常,行动轻巧,仿佛身上的大小伤口都是画上去的。
他满不在乎地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站在锁仙台上扫了一眼周遭神采各别的大小修士,俄然眉尖一挑,暴露耐久没有挂在脸上的不成一世,笑道:“不过一点小小的官司,说话间也就了了,你跑来干甚么?”
四方狠恶的魔气无边无边的满盈而去,锁仙台上“笃笃”震颤,魔龙放声大笑道:“这天下早该改天换日了,与我同去折腾它个江山变色——”
程潜听得心惊胆战,没敢让他这形如失心疯的师兄把话说完,当即打断他,谨慎翼翼地轻声哄道:“我没事,只是跟人有些曲解,你沉着点好不好?二师兄他们呢?”
就在这时,锁仙台上的程潜俄然一矮身跪了下来:“师兄,我求你停止吧!”
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他递了个眼色给手足无措的程潜,表示他跟上。
杨德成身边那提出要剖开程潜内府的玄武堂弟子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白虎山庄长老忙道:“贤侄不成……”
恍忽间,庄南西说过的一句话回旋在他胸口,呼之欲出——
不知是不是程潜的错觉,他感觉严争鸣的身材仿佛微微闲逛了一下。
他声气温和,面色如常,程潜却俄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他惊奇不定地看着严争鸣,在他乌黑的瞳孔中瞥见了一缕不祥的暗红:“师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