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倒也不推让,笑眯眯的接了银子,道了声谢,就要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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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只感觉脑中刹时一片空缺,甚么家国,甚么权力,甚么百姓十足都显得那么微不敷道,只要面前的人是真的,他密意炽热的眼神,他微微带着桂花酿香气的呼吸,另有他那滚烫又和顺的吻,没有比这些更加实在的了。这么多年在他身后殷切的等待,这么多年不为人知的冷静支出,这么多年想要放弃却始终不舍得的表情,在这一刹时,又算得上甚么呢?
“有劳小哥了,”林西陆从袖笼中摸出一角银子,塞在小哥手中,“这一大朝晨的,小哥想必还没用早餐。”
“或许吧……”林西陆如有所思,“小哥慢走,还请替我向艳老板伸谢。”
大牢内,豆大的灯火随风摇摆着,冷风跟着狱卒不住的进收支出,终是将那油灯燃烧了。没了灯火,本来昏黄的月色仿佛都洁白起来了,只听得几句粗鄙的骂娘声,想来是隔壁牢房的犯人梦见了甚么,陆望舒顺着月色,望向窗外,神采凝重:“西陆,我们的时候,恐怕未几了……”
林知夏止了哭声,却还是抽抽泣噎的,想来是刚才哭狠了。林西陆悄悄地吻在他的眉间:“你渐渐来,我先去看看。”
看着店小二远去的背影,林西陆不由得淡淡一笑:知夏,你才是此处的王啊,能够不顾时令,不分四时,想要夏季着花,夏季飞雪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小小的桂花酿呢……
林西陆一面手忙脚乱的替他抹去泪珠,一面不住的低声道着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一向没有好都雅清楚本身的情意,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曲。知夏,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这不常见么?”店小二挠了挠头,“我倒是长年看到有人推着板车叫卖呢,这芙蓉城内仿佛一年四时都有桂花酿。想来是林道长不常上街闲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