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如许最好。”姜彦明忙点头道,
“要我去相面么?”李丹若笑起来:“我相中了哪个,你内心就有底了?”姜彦明伸手拉了李丹若的手,笑着点头道:“对,特别是这个刘美人,皇后另有邹家可看,这刘美人就没体例了,忠勇伯府跟她实在不相干。”
“是啊,生在天家,也不脱六合之道,惜福才好,”姜彦明从李丹若手里接过翡翠串儿,对着灯光举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将翡翠串儿扔到几上,转头看着李丹若低低道:“传闻皇后难产,这一番大庆,只怕和刘美人脱不开干系。”
“烦劳你了。”李绾带着端庄的笑容客气道,李丹若上前半步,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顺了只小荷包塞到小内侍手里笑道:“烦您等了这些时候。”小内侍手指夹过荷包收进袖内,看了李丹若一眼,恭敬热忱的引着两人往里走去。
李绾一边和四周熟悉的众命妇微微点头请安,一边低低的说道:“和凤阁是刘朱紫的起居之处。”李丹若低低的‘嗯’了一声,落在李绾前面半步,低眉垂手,树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目光却分毫不斜,恭谨非常的跟着李绾进了和凤阁。
地上铺着的茶青地毡非常厚软,地毡上几近没有斑纹,看着素净简朴却非常舒畅,李绾坐着的扶手椅风雅简朴,却厚重朴拙,配着地毡极是搭配,离扶手椅不远,是一张比普通的榻广大很多的紫檀木流云万字透雕罗汉榻,榻上的坐垫、靠垫都是半旧,微微有些退色,看起来却更加温和好看,榻角放着张直角矮几,几上堆着五六本书。榻前靠墙处,放着只高脚花架,架上一盆浓绿碧透的佛珠扑垂而下,流溢着浓浓的朝气,榻的另一边放着只不大却极厚重的古鼎,鼎上轻烟袅袅,看来是香炉,香炉鼓起处闪着温和的光芒,凹出来向却有着一块块微绿的铜锈,这是件长远的古物,本来约莫不是做香炉用的。
“我现在还够不上这个,分到我这儿的,都是些抄誊写写的活。”姜彦明苦笑摊手道,李丹若细心想了想道:“姑母常去宫里存候,要不,我跟姑母说一声,看能不能跟她进宫一趟,总能见一见刘美人。”
李丹若手指抚着翡翠串儿,看着姜彦明,沉默了半晌才点头道:“一个小孩子……”
“那政务上头?不是说她帮着官家理政的么?”
李丹若的目光在香炉上停了半晌,才移返来,垂目看着李绾椅子上的靠垫,垂下的手指悄悄触了触那靠垫,公然,这是素纹缂丝,怪不得看上去丰富非常,李丹若悄悄赞叹不已,这里看着简朴,到处透着非同普通的家常和温馨,可从地毡到这靠垫,倒是到处经心非常,只怕这靠垫的半旧,也是洗出来的,这份简仆,是豪华到了极处的简朴,这个刘美人,公然不是个简朴的。
“那就这么说了,”李丹若面庞轻松的笑道:“还一样,今后想来就来,我们是远亲的姐妹,没人比我们再亲了。”
“二姐姐别这么说,”李丹若内心涌起股浓烈的自责和悔怨,当年都怪她想的太多,她如果把话说明白了,二姐姐也不是一味愚倔刚强的人,阿谁不幸的孩子,李丹若咽下那股自责和悔怨,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姐姐想开些,都说父母后代是宿世缘,哥儿走了,这都是命,就是没这事,也会有那样的事,二姐姐也学了这些日子的佛法,要想开些,再说,你总掂记这事,对本身不好,对哥儿也不好,哥儿早该投生到福分之家了,你保重本身,就是替哥儿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