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儿,三伯父没调弩,没调攻城弩,那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冤哪!不是我调的弩!”姜奉礼声音沙哑短促,激愤中充满了绝望:“明哥儿,三伯父死不瞑目,不是我!”
李丹若、大太太梁氏、二太太周氏、大/奶奶赵氏、二奶奶苏氏、三奶奶吴氏聚在程老太太屋里,程老太太端坐在床上,渐渐舒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睛开口道:“好了,都别难过了,总算没满门抄斩,这就是幸事,只要有命在,就都好……都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姐儿,五郎那边……”
姜彦明跟着牢头又从庞大的老鼠群中穿出来,钻出暗沟一样的隧道,重又站在阳光下,只感觉头晕目炫,忙用手扶着墙,干呕了几声,看着牢头强笑道:“多谢大叔,您放心,今后,我们见面亦不了解。”牢头悄悄舒了口气笑道:“五爷是明白人,那就好,五爷往前走,再往东拐,就到西后巷了,我们这就别过。”牢头拱了拱手,警戒的四下看了看,几步就转进了中间的巷子不见了。
“她们都好,太婆没事,孩子也好,三伯父!”
敬亲王谋逆案结案之快,远超越李丹若和姜彦明的预期,不过四五天,没等两人寻到方向,早朝后就下旨结结案,敬亲王私调攻城弩欲谋不轨事已审明,敬亲王佳耦赐他杀,姜奉礼私调攻城弩,罪不容恕,姜奉礼伉俪赐白绫缢,大爷姜彦宏、四爷姜彦庆斩立决,姜彦英年幼未入仕,流配三千里,姜家其他成年男丁流配八百里,遇赦不赦,产业籍没,女眷及未成年男丁逐出都城。
赵大/奶奶闭了闭眼睛,眼泪一串串滚落,李丹若忙挪过来,伸手搂了搂她低声道:“大嫂必然要想开些,你有哥儿,另有叶姐儿和枝姐儿,都抬头看着你,你得保重本身。”
李丹若摇了点头:“这事我翻来覆去不晓得想过多少趟,这几天我和五郎四周设法探听,姑姑也帮着想方设法,可六部竟是全无一丝信儿,上高低下只晓得统统皆自宫内旨意传出,太婆,这事……必是圣心独运,谁能晓得?”
李丹若连看了几遍也没看到四奶奶唐氏,忙转头看着程老太太:“太婆,四奶奶?”程老太太头微微仰着,声音枯干的答道:“以死从夫了,一头碰死的。”李丹若机警灵打了个寒噤,那么温温婉婉的唐四奶奶,李丹若转头看着头歪在姜艳秋腿上,已经累的睡着了的枝姐儿,忍不住悲从心来,留下这么小的女儿,她如何狠得下心来?!
“嗯,刚才路上我也想了,大伯父他们流配八百里,差未几恰好是永州一带,姑父正领着永州震武军,我们先在这里担搁几天,明天我归去一趟,看能不能托卢四奶奶寻寻她父亲,把大伯父他们放逐到永州去,跟五郎交好的朱五爷,有个哥哥也在刑部做主事,也一并寻寻,若能流配到永州,也能让人放心些。”李丹若和程老太太细细说着,程老太太悄悄舒了口气点头道:“嗯,那两万银子,我们留三千两就行,再辛苦也有限,余下的,都留着给他们爷们办理用,唉!”程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先顾大头,英哥儿那头……”
程老太太悄悄打了个寒噤,直直的看着李丹若,李丹若挪了挪,握了程老太太的手,正要说话,程老太太看着她问道:“他是为了救你,还是为了救五郎?不会是五郎,你能够想出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