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笑出了声，顾恤抚着李丹若笑道：“你看看，还跟六七岁一样，又腻到太婆脸上了!粉都让你蹭掉了!”李丹若笑嘻嘻松开宁老夫人：“太婆听了一上午经也累了，我去寻流苏姐姐拿经卷，太婆早点歇着。”宁老夫人叫进流苏拿了经卷，看着李丹若穿好大氅，转过百宝阁出去了，满腹苦衷又叹了口气，人老心机重，当年绾儿说婆家出嫁时，她也没担忧成如许过。
“听到了，记下了，我就是……为了二姐姐。”李丹若往宁老夫人怀里靠了靠，低低解释道，宁老夫人悄悄‘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儿又交代道：“不是你身上肉，再如何也贴不上去，因为这个，当初你跟你母亲说，这嗣子就是嗣子，养不结婚子，也别白搭阿谁心去，不如挑个长大成人定了型，晓得品德脾气儿，就求个相敬如宾，大礼上不缺，这话说明白，也看明白，今后事搁到本身身上，也要明白，那妾生子，就是妾生子，别白花了心机，还要看紧了夫君，别生出因子怜母事来……”宁老夫人顿住话，深吸了口气，决然道：“我不能让你受如许委曲，太婆舍不得!你这婆家，宁肯家世低些，也得先说下，除非你年过三十无子，不然，决不能有妾生后代，一个也不可!”
戴氏和李雨菊辞职出去，宁老夫人拉着李丹若手坐到炕上低声体贴道：“如何想起来伶仃过开炉节？”
李丹若身子微微抖了下，抬头看着宁老夫人，鼻子酸酸几近要流出眼泪来，忙重重点头道：“太婆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了，只要我欺负他，决不让他欺负了我，太婆放心，我都懂。”
宁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他，昨儿个我到寺里上香，正都雅到他资圣门前摆摊写字，头一眼我没认出来，就是看着眼熟，让人探听了，才晓得是他。”杨氏一时怔了：“如何沦落到如许？家里出甚么事了？上个月玉福媳妇带着孩子过来，娘三个都穿得光鲜很，如何……”
刘夫人早一步已经到了，杨氏落了座，和刘夫人陪宁老夫人说了一会儿威远侯夫人发丧话，又感慨了一会儿威远侯夫人年青和世事无常，也就到了摆饭时候，刘夫人和杨氏服侍了晚餐，宁老夫人打发刘夫人和戴氏、李雨菊先归去，杨氏偏厅吃了饭过来，李丹若起家给母亲奉了茶，宁老夫人屏退众丫头婆子，看着杨氏笑道：“就是承祧事，四姐儿跟你说过没有？我看中一个，就是镐字房李四家老二，叫李云直，你见过没有？”
“四mm如许才可贵，外头那些人家，一提四mm，哪个不是赞不断口？太婆会调教人了。”戴氏忙阿谀道，李丹若靠着宁老夫人，一眼扫到怔怔然听到失神李雨菊，眼底闪过丝怜悯，悄悄叹了口气，芳华少艾，谁没有无数神驰，盼着嫁个快意郎君，做一对少年伉俪，可李雨菊却要十一月里，嫁给一个年过四十老头子。
说话间，小厨房送了饭菜上来，流苏和璎珞摆饭，戴氏安箸，李丹若和李雨菊摆布陪着宁老夫人，温馨无声吃了饭，喝了杯茶，宁老夫人笑道：“都早点归去歇着，天也寒了。”李丹若几个承诺了站起来，宁老夫人却冲李丹若招手道：“你慢一慢，我今儿从寺里请了卷经返来，你拿去用心给我抄两份。”
“母亲见人多，他又五六年没来了，”李丹若解释了一句，看着母亲笑道：“上个月中秋节，母亲不是还跟我说，现这个玉福婶子远不如先头玉福婶子。”杨氏抚着额头恍但是悟：“想起来了，就是先头玉福嫂子家小儿子，我记得!胳膊腿颀长，人瘦得很，不声不响，就是眼睛黑亮黑亮，我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