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若和母亲杨氏陪高老夫人吃了晚餐,才告别归去,吴夫人将两人送到二门里上了车,车子出了杨府大门,杨氏透过车帘裂缝,怔怔看着那挂着大红灯笼、暖和而熟谙大门,李丹若挪了挪,挽了母亲胳膊,凑畴昔和她一起看着那越来越弘远门,半晌,杨氏重重吐了口气,放下帘子,揽着女儿肩膀,跟着车子摇摆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母亲另有你呢。”
“母亲!”杨氏惊奇道,高老夫人笑着拍着她手:“你呀,用脑筋细想想,这继子,既然过继进门了,那就是你这一房撑门顶户,你先不能把他总当作外人,要象若姐儿这么亲那是不能,可你也得把他当作自家人,能替他想到,都得替他筹算着,头一条,他这出息,你就得放心上,外头事不消你操心,你们长房大老爷长袖善舞,出了名小巧手,可你们府上,有一条端方跟别人家不一样,这事提及来,根子都你们长房大嫂子那边,往上数,李家祖上一个厨子,要说甚么家规家法底子提不上,到你公公,又是独子独苗,也就到了你们这一辈,才算开枝散叶了,偏你大嫂子嫁出去,没家世这银子却堆成山,你们府上净拿银子挣面子了,你们大老爷办理出息银子,竟是一分不消公中出,这下好了,就做出了你们府上现在这端方,各房办理出息银子,都得各房本身想体例!”
“母亲说委曲,就这事啊?”李丹若挑着眉梢问道,杨氏点了点头:“这还不是大事?看看你这孩子气,还能有比这大事?”
“母亲!”杨氏听泪水涟涟,伏高老夫人怀里,抽泣肩膀抖个不断,高老夫人也被她哭心伤,悄悄拍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好了,这有甚么哭?人哪有长生不老?生老病死,天道循回,别哭了,去把若姐儿叫过来,我们娘几个悄悄松松说说话儿。”杨氏又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抽泣,抹洁净眼泪,到东厢门口叮咛丫头叫李丹若过来。
“唉,这端方,也不能说不好,当初我看着就感觉没甚么不好,各房办理出息银子各房本身出,仕进挣银子也各自收着,有本领吃肉,没本领喝汤,这也公道,你们老太太是个明白人,我说这个,不是评说这事好不好,我是说,你们府上既然有这端方,你就得替直哥儿留好办理出息银子,他但是穷一分银子没有,你留好银子,到时候挑媳妇时候就有底气,只看人,不管嫁奁,唉!到底是嗣子,要寻个四角俱全,只怕人家不肯。”高老夫人长叹了口气,停了半晌才看着女儿苦笑道:“直哥儿好,那媳妇也得好,今后你这日子才好过,亲家母也过七十了,还能撑几年?还一样,我走了,我们这府上,你就别希冀了。”
“母亲!”杨氏又气又急叫道,高老夫人悄悄拍了拍她,低声道:“你呀,是个实心眼儿,当初你嫁人,我陪送厚,你大嫂、二嫂私底下不晓得说过多少回,说我把大半个杨家都给你当了陪嫁,这话也没说错,那又如何样?!这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就靠那点嫁奁撑气傍身,那男人不到外头顶天登时去,净掂记家里这点东西,那叫没出息!”
大女人李水华一早就回到了娘家,帮母亲筹措李雨菊出嫁事,这是都城民风,家里有女人出嫁,那已经出嫁姐姐们,只要能来,都会返来住上两三天送嫁,如果兄弟结婚倒不必了,就是婚礼当天来早些、走晚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