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也未几问,只将李丹若的话反复了一遍,见李丹若点了下头,就曲膝辞职出去,要了车回城传话去了。
范皇后猛抬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惊骇万状的看着皇上,刹时面如死灰。李凌波缓过口气,怜悯的看了眼范皇后,下认识的往中间挪了挪。
“嗯。”皇上肝火上攻,连带下落空孩子的痛心,又被李凌波这么一叫一摇,早已经头子森森,眼睛晕花不能视物,听了刘贤妃的话,一边承诺着,一边手摸索到椅子扶手撑住站起来,刘贤妃架着皇上一只胳膊,忙表示内侍抬了凉轿进到殿内,两个近身内侍谨慎翼翼的连扶带架着皇上上了凉轿,刘贤妃跟着送出去,又细细叮咛了几句,叫过几个太医紧跟畴昔诊脉,看着皇上的肩舆走远了,刘贤妃才渐渐回身返来,站在宫殿门口,冷酷的看着被堵了嘴的李凌波,和惊骇不安的范皇后,直看了好半晌,才慢声细气的叮咛道:“把她押下去吧。”
小厮主子们在李玉靖内书房院内正堂摆了宴席,李玉靖居上首坐了,狄老爷非按着姜彦明坐在李玉靖下首左边,姜彦明哪肯坐,力辞不就,到底推着李云志坐了左手第一名,本身挨着李云志坐下,劈面,李云深却没争过狄老爷,紧挨着李玉靖在右手第一坐了,狄老爷陪了末座。
李凌波死死盯着中年内侍手里托着的红亮的雕漆托盘,清澈的月光下,那团光芒柔润的白绫被通红的漆盘衬得格外显眼,李凌波仿佛被那团白绫定住普通,喉咙里‘咯咯’了几声,想叫却叫不出声,想逃,腿却一步也迈不动。
范皇子肝火直往上冲,直冲的晕头涨脑失了明智,俄然上前半步,在魏德妃侧后猛推了一把,魏德妃将将绕过站在正中的范皇后,恰好走在栈道边上,全无防备之下,被这猛力一推,干脆利落的一头跌下栈道,扑进了清澈的湖水里,扶着魏德妃的两个女使尖叫一声,一个扑倒在栈道上,另一个跟在魏德妃前面扑跌进湖里,恰好砸在魏德妃身上,两人翻着水花直往下没,内侍们反应倒快,急扑下湖救人的救人、急奔出去报信的报信,请太医的请太医,这一通乱从湖边缓慢的往宫内各处漫延。
范皇后愕但是不敢信赖而欣喜,李凌波由愕但是不敢置信而惊骇万分,只感觉寒气入骨,如坠冰窖,李凌波惊骇而茫然的回身四顾,直直的盯着皇上猛扑畴昔,凄厉的叫道:“不是我,是她!是贤人,是她推的!不是我!不是我,官家明鉴,不是我!”
过了好半晌,李丹若回身叫过朱衣低声叮咛道:“你归去一趟,给我取几件衣服过来。”李丹若顿了顿,看着静待叮咛的朱衣道:“跟五爷说,宁氏太婆走前叮咛过,让三伯父给她丁忧守制,太婆的叮咛他不能不守,让他归去好好守着太婆去。”
宫里乱成一团,连一向闭门养病的刘贤妃也跟在皇上前面,一起急奔到魏德妃宫里,七八个太医一人顶着一额头盗汗忙得心惊胆颤,魏德妃人临时无碍,可孩子却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