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抹刀光掠过，蛇妖竖长的瞳孔乍开一条裂缝，被一柄新月状的弯刀刺开眼眶，直入脑际。
凝羽垂着头，用丝岶裹住程宗扬颈中的伤口。程宗扬道：“我也不明白，它俄然就从屋檐上扑下来。”
那颗用秘术符箓炼制的丹药公然对症，程宗扬体内的剧毒一解，体内的朝气立即运转，颈中被蛇牙咬穿的伤口鲜血敏捷凝住。
凝羽却不管那么多，她接过那颗重金难换的丹药，喂程宗扬吃下。程宗扬喉头肌肉已经生硬，凝羽毫不踌躇地与他唇舌相接，将药物喥入程宗扬喉中。看得武二郎直翻白眼。
程宗扬闭上嘴，颈中的麻痹感垂垂分散，神采垂垂蒙上一层黑气。
祁远点了点头，“蛇彝人固然生得古怪，为人却和蔼。以往我来村庄里，跟蛇彝人打过交道。他们在大屋的门廊下挂一排篮子，内里放着山里采来的药物、鸟羽、兽皮甚么的，如果看中了，就把货色拿走，放些盐巴、布匹，偶然也用铜铢。”
她声音固然很轻，口气中的寒意却让祁远这老江湖也心头发麻，禁不住退了一步，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祁远用力点头。
雲苍峰沉声道：“程小哥，是你么？出了甚么事？”
雲苍峰道：“祁老哥，你是常走南荒的，该晓得蛇彝人不喜好见生人。”
“这是老夫请苍冥宗的术者，用秘法制成的朱箓蛇丹。常走南荒，不得不备来防身。”
程宗扬提起声音，“有……有怪物！”
凝羽目光移到程宗扬脸上，变得温和起来。她唇角都雅地弯起，像是在对他浅笑，一面悄悄道：“就让他这么死么？”
内里人声响成一片，世人纷繁扣问吴战威看到了甚么，那铁打的男人却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变成哑巴一样，一个字都不说。接着一个衰老的声声响起。
小魏道：“跟你说还不信，蛇彝的男人都是这模样，尾巴有一两丈长。”
程宗扬躺在青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气管被一枚尖齿咬穿，嘶嘶透着气，如果再咬深两分，就刺穿了他颈部的大动脉。程宗扬打了个寒噤，一股盗汗顺着背脊直到淌而下。
世人都默不出声地听他说话。
独一荣幸的——也是最令程宗扬惊骇的，是这妖物并非靠锋利的牙齿撕碎猎物，而是像蛇一样把猎物全部吞下。
凝羽素白的手臂微微发颤，她一手握着刀柄，蛇妖一隻眼诡异地盯着她，另一隻眼中黄绿色的液体顺着刀身缓缓淌出，在它瞳孔深处，那点怨毒之极的亮光垂垂燃烧，最後化为灰烬。
雲苍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降落地说道：“刚才那位脸上有虎斑的懦夫多数已经发明了。面前这个蛇彝人已接受了重伤，才会被我们杀死。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村庄眼下已经是空的。”
世人只看那丹药形制神异，祁远内心倒是明白的。想禁止蛇彝人的咒毒，只要取蛇彝人的性命禁制在丹药中。苍冥宗是夺魂炼魄的大里手，行迹诡秘。雲苍峰能请来他们帮手，捕杀蛇彝人炼药，雲氏商会的权势可见一斑。这枚丹药如果被蛇彝人看到，全部南荒的蛇彝族都会跟他们冒死。
世人顿时哗然，只要雲氏商会的保护都闭着嘴，一声不响，闪现出军旅出身的禁止。
雲氏商会几名保护立即跃上墙头，守住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