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部村庄的蛇彝人都已经死去，留在上面的究竟是谁？
程宗扬咳了一声，嘶声道：“祁四哥说的没错，南荒人之间的仇杀，我们这些外人……”
俄然楼下有人叫道：“找到了！村里的人都……都……都在……”
蛇彝村的火光在身後熊熊燃起，浓烟中不知有多少飞舞的怨魂。
听到鬼王峒的名字，谢艺目光斗然一亮，然後又收敛了光芒。
听着程宗扬的阐发，俄然有人想了起来，“灯！”
那蛇彝女子笑容极美，衬着髪上富丽的银饰，就像是盛装待嫁的新娘，鲜艳如花。但落在程宗扬眼里，心头只要阴沉的寒意。
不远处，族长大屋最顶上的灯火仍在明灭，在黑暗中披发诡异的气味。
那是一个奥秘而血腥的咒符，血污绘成的圆形中绘着一个变形的三角，仿佛一张人脸正伸开嘴，诡异地哈哈大笑。
石刚摇了点头，一口气噎得头脸涨红，“都——都死了！那些蛇一口一个，吞得肚子鼓囊囊的——呕……”
程宗扬看过世人的神采，固然几个年青的保护忿忿不平，但一多数人都面露惧意。这也怪不得他们，实在是今晚看到的统统过分诡异。
凶手把尸身摆成如许的姿式，必然有某种来由。某种商队人没法了解的来由。
“从蛇彝村到我们碰到蛇的处所还隔了一条河，村庄里起码是明天早晨出的事，蛇才气游那么远。村庄是空的，如果是迁徙，不会连蛇都散了。另有阿谁蛇彝人，受了重伤，还扑过来跟我冒死，多数是把我们当作凶手。”
一缕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房间内一个女子临门而坐。她并着膝，跪坐在一张竹席上。乌亮的长髪盘起，髪髻上带着标致而繁复的银饰，一个片片精彩而小巧的银叶子垂在额头，浅笑看着门外。
即便两边的保护都是走南闯北的男人，也被面前这血腥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程宗扬抚住脖颈的伤口，用沙哑而寒微的声音突破沉默，“这像在停止某种典礼。”
“鬼王峒在盘江以南，老祁也没去过。鬼王峒最善于的就是巫术，传闻每次行法都要拿活人献祭。他们的首级叫鬼巫王，南荒的蛮族都说他能差遣鬼神，吞食日月。往前走，一多数村寨都听鬼王峒号令。在南荒，鬼巫王的话比甚么都管用。之前有几个村庄起来抵挡，成果全部村庄都被鬼王峒的人屠了，族长还被作成鬼奴，人都死了，还被鬼巫王役使。”
大师固然也这么想，却没有半点证据，也能够蛇彝人都迁徙了，只留了一个在村庄里，或者乾脆是看到生人，都躲了起来。
石刚小声嘀咕道：“甚么鬼王？哪儿有如许害人的！”
程宗扬却必定村里的蛇彝人都已经死了。
谢艺缓缓道：“是请愿。”他抬起脚，暴露脚下一个鲜血绘成的图形，“如果我没猜错，这该是鬼王峒的标记。”
石刚飞奔下去，脚步踩得竹梯折断般一阵乱响，不到一盏茶工夫又白着脸上来，张口没来得及说话，先捂着肚子乾呕起来。
灯光来自蛇彝女子身边的油灯，盏内的灯油已经未几，盏旁的灯光只要黄豆大小。那蛇彝女子面貌与人类类似，五官秀美，只是两颊多了一道细细的银鳞，从肩後一向延长到眼梢，多了一股蛮荒的气味。除此以外，眉眼与六朝的美妇并没有太多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