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这些打手练习有素，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处所打。程宗扬上学时也打过架，可这会儿手脚都被捆着，只剩挨揍的份儿了。那帮人动手毫不客气，疤脸男人一拳砸在程宗扬眼上，把他眼角打得裂开，鲜血直淌。
“小子，记起来了没有？孙爷从盘江把你买来的，刚到五原就让你跑了。还偷了孙爷的东西拿去当！觉得孙爷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啊！”
“小浪婊子，腰扭得真骚。”
程宗扬目瞪口呆。
身材悬浮着，在黑暗中有力地扭捏。程宗扬动了动发胀的头颅，颈中一阵痛意袭来，仿佛燃烧的火焰在皮肉间穿突。
几小我围着程宗扬又踢又骂，“死主子！还敢逃！”
疤脸男人道：“五原城的端方，逃奴格杀勿论！”
少女道：“曼儿最喜好孙哥哥了。要曼儿陪你上床吗？”
他摇了点头。
“哪儿来的？”
这石屋是座地牢的入口，内里黑黝黝看不到绝顶，屋内墙壁上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几小我往程宗扬头上泼了桶水，把他泼醒。戈龙一脚踩在木凳上，然后把锋利的长刀重重劈在脚边，沉声喝道：“说！叫甚么名字？”
阿谁叫戈龙的独眼大汉一向没有脱手，这时走过来，推开世人，一脚踢在程宗扬肋下。
少女语带怜悯地说道：“是啊。”
看不到色彩的水一向浸到颈下，披发着令人作呕的水腥气。那水是活动的，不时有波浪微微掀起，泼在口鼻上，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
程宗扬收回一声惨叫——“拯救啊！”
“呸！打的就是你！”
“好啊。”少女欢愉地说道：“哥哥带了香片没有？”
叫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久久未绝。程宗扬认识到本身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全部身材悬掉着，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做甚么的？”
地牢内温馨下来，只剩下心跳声越来越激烈。程宗扬极力抬开端，看着头顶微小的光芒，俄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非常的波纹，仿佛有甚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材长长的，仿佛一条光滑的绳索……
戈龙阴沉着脸道：“疤脸，按端方，逃窜的仆从该如何办？”
“你觉得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孙疤脸这才明白本身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天竺来的轻贱胚子！忘了祁老化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
面前一片暗中，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看不到任何物体的表面，脚下空荡荡的，仿佛是飘在黑暗中。俄然一声哀叫声响起，传入耳中时，已经微小得几近没法听到，仿佛是来自幽冥的鬼泣，又像是他曾经收回的哀嚎。
“那好。”戈龙拔出长刀，寒声道：“疤脸，那十个银铢你就当扔水里听了个响儿！”
仿佛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亮光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盘江……”
“小嘴可真甜……过来让哥哥摸摸。”
“格”的一声，一根肋骨被生生踢折，程宗扬弓着身材，额头又是鲜血又是盗汗，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哥哥莫忘了，夫人鼻子好灵呢，前次有人摸了曼儿一把，就被夫人发觉，吊起来打了个半死。如果曼儿沾了男人那边的味道，夫人会打死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