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王邑也不能准期而至,心中不由暗道:“皇上,芩朋唯有一死相报。”这时回顾身后将士,“众将士,听令以死护城,谁敢怠慢,休怪本帅军法无情。”摆布将士哪敢不从,立时齐应一声,“吾等自当服从芩元帅。”
龙十三说话是凝劲发处,用心使城上听得清楚,刚才三人纵身奔腾,眼看就要上的城头,就只差四五丈之间,这时手提着火木块,一至刚才着脚之处,木块自是等闲进的油中,本身当然明白桐油遇火之短长,到时油翻火滚,遍城都是火势,谁还能逃得活命,一想到刚才被桐油烧着的义兵,竟是连骨头也烧的焦糊,眼看黄吉三人分执熊熊柴火,一时候就仿佛身置烈火滚油当中,满身一阵发烫,忍不住周身大汗淋漓。
岑朋大声喝止,逃出的新军也至城外,那边还要服从,但见黄吉三人柴快望空一扔,竟是高过城头,眼看也要落在桐油铁锅当中,芩朋身边将士脸无人色,目睹城外倒是没有义兵,当即叫了一声,“大火来了。”都是没命般奔逃。其他新军看出便宜,就跟着一扔刀枪,全跑了出去,柴快刚至油锅边上,忽地就落下城来,本来三人到好为止。
年飞鹰身形陡住,此时望着岑朋,道:“刘玄是汉景帝玄孙,你我愿本是汉室臣子,何来助反贼一话。”岑朋冷哼一声,“食君之禄,解君之忧,岑朋既也为新皇臣子,理该决死效力,皇上发救兵一百万,就要赶到,你等就要死无葬身之处。”年飞鹰一声嘲笑,道:“岑将军说的是有理,但现在救兵不到,宛城内无粮草,你想博忠义之名,倒是累及全城无辜,”
此时面对黄吉,神采陡现持重,道:“昔日我为总捕,与岑朋有一面之缘,让我给他说话,也好使生灵免遭涂炭。”黄吉大喜,丰年飞鹰出面,岑朋天然信赖,年飞鹰一闪身子,就也至城墙之下,目睹城下年飞鹰奔行神速,城墙之上现出一人,满身光鲜盔甲,流暴露一身豪杰气,恰是宛城主帅芩朋,这时高高在上,城下一目了然,岑朋已是认出正自奔行的年飞鹰,蓦地喝道:“年飞鹰。你也来互助反贼。”
此时不睬岑朋,转视城上新军,道:“新军弟兄们,王邑带的救兵正攻打昆阳,不会来宛城了,宛城绝粮也久,王莽本是篡大汉天下,莫非你们还要为此人尽忠吗,”年飞鹰来宛城路上,就听到路人传说,一伙人兽雄师,在主帅王邑批示下,正在昆阳之处驻扎,他们是本地百姓,唯恐被野兽吞噬,就避乱到别处求生。年飞鹰既为官府中人,当然明白守城军士内心,这般捐躯忘死,冒死守住一处孤城,
但见三人身子飞纵,立时候腾身而起,城大将士为之心惊,竟忘了倾泻桐油,忽地奔进一个北门守军,这时也望城下楼跑直下,边跑边道,“北门没人扼守,我们从速逃出去。”赤眉原是四周紧围,樊丽华听得黄吉提示,这时也将北门义兵撤走,集合兵力攻打其他三门。义兵吃饱喝足,这时又多了北门的义兵,就如老虎一样围住城墙,等候攻城号令。
四周的新军绝粮数月,每日只得半斤军粮填腹,也是饥饿难忍,桐油加上柴火,确是极短长的守城之法,但纵能挡得义兵一时,可数量有限,就这般倾泻,最多也是一两日就用完。救兵迟迟不到,宛城一破,义兵也死了无数,怎会放过任何一人,逃命才是上策,这时有人带头,当即发一声喊叫,顿时往北门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