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子看她伤怀,便把戒指用一块布谨慎翼翼包起来,又问:“我看姑奶奶说得我们也听不懂,手上另有这么个宝贝,想你不是平凡人物,如何关到我们顺天府大牢里来了?都城里有头脸的老爷、夫人如何会关到顺天府里?出了事儿要么去锦衣卫的昭狱,要么是刑部大牢,我们这里只关平头老百姓的。”
正在她叮咛后事的时候,外头一阵拍门之声,禁子急道:“夫人,我先看看去。”因而抽身一拜,转头就去。
琴袖还没咽下一口馒头,便急着说:“好人好报,大人你如许积善积善,今后必然有后报的。”
但是她一拜下去,因为没力量脸贴着泥地就起不来了,还是这个禁子把她搀扶起来道:“你们这些假端庄,到底都是些繁文缛节,要死的人了谢甚么谢?我可没本领救你,你都到我们死牢了,过些日子便是个死。也不知犯了甚么国法,如何你要落到这般境地。”
这时候一个禁子挈着一盏亮灯走过来,看了看琴袖一眼,竟被唬得寒毛直竖!她描述干枯如同女鬼普通,在那边哀啼不止,把这牢里巡夜的禁子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差点没腿软。因而颤颤地问:“你,你想做甚么!”
本来想害死她的人是纯妃!
“牢头,禁子,在吗?”
琴袖头疼欲裂,挣扎着醒了,只见四隅幽阴悄悄,寒气从地上建议来,像是一阵恶寒的浊浪涌到人的身上,大热天竟冷得人瑟瑟颤栗。
琴袖道:“因为害我的人和顺天府的人最要好,关到刑部大牢,如何弄得死我?”说完此言,琴袖本身愣了愣:和顺天府要好的人,岂不是吉英那一派?吉英那一派背后是太子,太子背后……不就是纯妃?
琴袖不置可否,禁子再靠近一看,虽说她身上脏兮兮的,可真是越看越美,越看越移不开眼睛,这才拜道:“姑奶奶,饶了我这一回,方才慢快了,戒指还你。”
禁子笑道:“我不信这个。甚么神啊佛啊的,我向来不拜的,你吃完了我就走了。”
琴袖两只手抓住碗就拉过来,但是因病体衰弱,两手抓着碗都送不到嘴边,才送到胸前就哗得一声倒了一胸口的水。禁子看她不顶用,只能开了牢门,出来喂给她喝。
她活下去最后一丝但愿就是孩子,但是孩子没了,琴袖求生之念已经殆尽,此时现在,她只想跟理王赔罪,又对害她的人恨意难消,百感交集之下又要哀哭。
“孩子?孩子!”琴袖一摸本身的肚子,竟已扁平如常,下身一点知觉也没有,顿时那呆滞的眼泪便从眼中倾流之下,她用沙哑的声音恸哭道:“孩子!孩子没有了……”
顾不得身上洁净,琴袖吃力地展开双眼,只能瞥见壁上一盏挂泪的烛火虚晃在面前,滴下几条已经干瘪的白蜡,仿佛一只被剥了皮的人手,抠在墙壁上。
“叫甚么!别鬼哭狼嚎的!”
又是一阵衰弱的呼喊,但是无人承诺。琴袖已经喉咙干得如同塞了一捆稻柴,每吐一个字都疼得人浑身颤抖。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我可受不起。”
一看琴袖有的吃,一旁牢房的阿谁老头子也笑起来道:“老爷,也赏我吃一口,我也饿了。”
琴袖意兴阑珊地说:“你别拜我了,我也是一叶浮萍。毕竟是个将死之人。戒指你拿着,话你替我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