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端此人谨慎细心，是高低都看在眼里，这也是圣上所赞不断口的。
那些官员看了都面面相觑，难堪不已，唯独吉英冷眼旁观，无话可说。今上道：“这事儿吉老和翰林院掌院洪三逑去办就是了，明儿拟好新的榜，叮咛内阁拟好圣旨，以释天下人之迷惑。至于顺天府尹和那两个考官，明日刑部坐堂，朕亲身去刑部鞠问！你们都下去吧。”
今上压根没有活力，乾清宫内一片安宁。
今上捋了捋髯毛，心中思考：怕是她想借着太子，干预朝政之事？因而俄然问道：“李沛，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既被人谗谄，可晓得别的景象？你观本日在列公卿，哪些人是有怀疑的？”
今上点点头，持续看着，边看边点头：“这句也不错，想来他也有些本事的。三甲倒也不亏了他。”
今上心中虽不满，但仍和颜悦色地问他们还查出甚么舞弊之情。
郑端脸上只是浅笑，却因满脸褶子，倒像是大笑了。
郑端笑道：“奴婢不听朝廷大事。”
事关科举的大小官员都到齐了，只是那两个替罪羊不在御前，世人本来都很惊骇，可今上却很客气地说：“你们不必惶恐，你们来之前，朕已经命锦衣卫将顺天府尹和那两个收了钱的考官押走了，朕信面前之人俱是明净的，你们但把所晓得的细细说出，不准一丝坦白。”
这些人都通同一气，那里会招，以是来之前早就编好了大话，个个都说得滴水不漏，仿佛事不关己。
这掌灯听得猎奇，便在旁又问：“我们还年青，不知事，公公倒说说甚么时候不该在呢？”
因而李沛回殿内，俄然殿里多了一个穿戴飞鱼服的人。
世人已经吓呆了，李沛却也不明以是。正想跟着世人退出的时候，门渊却一把拉住他道：“皇上留你问话。”
可郑端却想错了。
吉英听了这话，反倒感觉奇特：若皇上平时看到这类文章，必然是暴怒而起，本日如此暖和，此中定有古怪。可身后很多官员看今上色彩未变，都松弛了很多。
那些待罪的考官内心虽惊骇，但想了想，如果一个劲儿地死夸这一个寺人，岂不是丢尽了士大夫的脸面么？可如果说他写得不好，就是跟皇上过不去了，因而想了个折中的说：“约莫在二甲之间，二甲前三也是有的。”
夜月初升，乾清宫已上了灯。郑端虽伏侍圣上最久，亦是寺人当中最大的尚监，可凡是他在班的时候上灯，他总要细细查检每一盏灯。到底水火无情，宫中烛火岂容一丝闪失？
吉英忙道：“带来了。”
“这个……臣……不能知，但觉此中必有原因，臣只晓得此人常在太子身边。太子禁足以后，他也经常送东西到端本宫。”
这话打在皇上内心上，皇上大笑道：“这但是吉老你说的！”
今上瞥见他慢悠悠从殿外出去就笑：“你虽老了，却还是个茸兔，如何这会子才来了？”
“你说的很有理。”今上点头道，“霍鉴，你再去查，我看礼部这藏污纳垢恐怕很多！本日之事，临时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
鲁尚宫看了一眼掌灯，掌灯自知败兴儿从速退避而去。鲁尚宫看她走远了才问了一句：“郑公公，皇上那边儿如何样了？”
郑端看了一眼帕子，笑谢而坐。
这时候门渊把真正李沛的卷子拿来了，今上接过卷子，接着烛光稍稍那么一瞧，心中非常震惊：笔迹清秀，格式刚正，是个士大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