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王长史司现在添了两个新的良医,一个叫吴首荣,表字伯观;一个叫崔丹诚,表字子忠。吴良医是从惠民药局调来的,崔良医是从太病院从良医所里挑出来的。
“照您这么说,理王爷早被人弄死了,皇上还呱呱十二个龙子呢。”虽如此说,也拗不过陈氏,到底被她塞了二十两银子,赶去清秋观问道去了。
俄然,他脸上有惊奇之色,跪在地上拜问道:“良媛这几日是否不时困乏?”
这话说得陈氏的脸立即拉了下来,侍女明珠骂道:“说甚么呢!细心你这张烂了舌头的嘴!”
王爷抚过她的脸庞,笑道:“都是我不好,惹你活力了,我也自知有错,很想和你赔不是的。”琴袖瞥见世人都在,未免笑话忙说:“这些话就别说了。”
崔良医道:“良媛手且伸出来我探探脉。”
郭嬷嬷不懂这个,还欢乐得甚么似的。
吴妈妈咯咯直笑:“有了好处,定请你吃一会子,哪敢自专?”说罢跌跑出去了,才没一会儿,王爷已经飞跑过来了。还没等大师恭贺,一把把琴袖抱在怀里,如何都不肯分开,就是“玉卿”、“玉卿”地叫。
郭嬷嬷被冷了好久,逃回自个儿侄子家住了几个月,传闻萧良媛怀妊,带着几个侄儿,提着两吊大钱、一只整猪、三只整羊也屁颠颠来恭贺。
崔良医不敢怠慢,步子紧了待门徒出来,刚要叩首就闻声小呈说道:“良医快别拘这个了,良媛才喝了两口冷水,又吐了!”
现在世人都离她远远的,唯独明珠还能在旁解劝一回。听得这话,明珠惊怔了,问道:“娘娘这话如何说的,她的胎如果要闪失,不是我们做的白赖我们,我们也完了。”
崔良医再问:“良媛信期如常②否?”
“您那邻居都是几门子那里冒出的老亲,底子也不是陈家的人,看您繁华攀连上的,那里信他们吊嘴吹牛皮?一张咒几十两,写在金纸上也没这么贵,他们哪儿来这个闲钱弄这些?”
小呈开了床帘,往里头一看,琴袖吐得神采发白,才把手悄悄扶住托出帘子外,手腕上盖了一条帕子。崔良医跪在地上悄悄按住脉,边按边皱着眉头。
吴妈妈应了,悻悻而出,刚跨出房门就朝里头白了一眼,吐了把舌头:“本身也不瞧瞧本身甚么样儿,老黑鸹子插孔雀翎,也想充凤凰么?”
明珠只到底不信,倒把陈氏难堪了:“你就帮我探听些,有没有也罢了,如果外头说不灵了,那就罢了,碰上死耗子不得道的,天然我也不出这个冤枉钱。但神仙的事儿你不得不信,我听人说,宫里的娘娘们都是拿这个你斗我,我斗你,弄死了好几个呢。”
“哎,哎,都听你的。”王爷一欢畅,坐都坐不住,一会儿坐在床头,一会儿又站起来走东走西,忙道,“吴妈妈,快,快去厨房预备着,把甚么好酒好肉好菜,我们府里有的,金山银山也摆出来,我们一块儿乐一乐。”
吴妈妈喜道:“这就去,这就去!”
琴袖瞥见世人喝彩雀跃,笑声不竭,也不便扰了他们的兴头,只能任王爷这里各处赏人。
小呈一旁笑道:“像个猴子抱树。”
陈氏道:“你去回王爷,我过会儿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