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压着殿下，不让殿下好过，一面奉迎嘉王，今后不管谁得继大统，都是她手中傀儡。不然何故用各种来由逼走许王，又告密殿下错处，使得殿下无端受责呢？”纯妃慨气道，“姨也不是想管，只是姨惊骇她朝姨身上动刀子。”
太子气得来回走动：“不可，不能让她在皇后之位了！”俄然他走到纯妃面前，一下子跪在地上对纯妃道：“姨，姨来做皇后！”
纯妃轻笑道：“不必唬我，我也四五十的人了，你再说甚么早已遭皇上嫌弃了。到底是年青好啊，像你如许。”
太子两只眼睛快瞪出来了：“甚么？皇爷爷的小字？”
太子骂道：“她又不是我生身母亲，我母亲是孝庄明宪皇后！她，她算甚么东西！”太子平活力，把那扇子狠狠摔在地上，顿时扇骨断裂，支离破裂。
这些炼丹羽士都是许王派人献给太子的，这才使今高低定决计勒令许王就藩。许王是太子最亲厚的弟弟，他一走，太子不免又有殃及池鱼之感，而这统统的祸首，天然是阿谁告密他服药的母后。
纯妃自谑普通的笑了一声道：“难哪……你母后非要杀我，我又能如何？”
纯妃哭道：“若他们得逞，姨与殿下岂能有活路呢！”
太子一惊乃问：“纯姨何出此言？”
采佩笑道：“郎寺人方才叮咛来着，奴婢也只是受命办事。”
纯妃先是无言，冷静叹了口气，又似偶然普通斜昵着宫中方送来的时鲜梅花。炭盆熏出一阵暖气，偶尔一声噼啪，一块黑炭便烧断了。
纯妃说至此处，不但眼波异动，盈盈欲哭。太子忙道：“姨是否多心了？父皇如何会想杀了姨呢？”
纯妃把眼泪一收，长长叹了一口气。采佩早把一壶热茶端来，倒了一杯递到纯妃手边道：“娘娘累了，请用些茶吧。”
本来自从理王走后，今上的脾气一日坏过一日，大略是因为身子不好又吃了很多药，动辄呵叱太子，太子心中早已不快。
太子亦同堕泪，母子二人相对而泣好久，太子才说：“姨是要我杀掉嘉王么？”
太子瞥见此情此景，内心更是忐忑，便悄悄点了一句：“纯姨？”
“你三弟弟走了，姨在宫里更是无依无靠了。只能从经常侍寝的韦朱紫那边传闻一些动静，皇上跟韦朱紫说过很多典故，好比武则天整王皇后的故事、宋哲宗刘婕妤斗孟皇后的故事，你说这些事情都指着谁？莫非还是在说你母后么？”
“母后？”太子仿佛略有不信。
“这个郎英！”纯妃笑道，“罢了，我这眼泪水儿流得太多，是嘴干了。”因而才接过三才杯，微微呷了一口茶，色彩略有舒缓，叫采佩扶着褪去头饰，预备寝息了。
纯妃将太子扶起，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道：“古来继立之争，皆不能顾手足之情，姨每望殿下能保全兄弟，一完名节可儿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错了一步，恐怕万劫不复了！”
纯妃说：“姨开初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还当有个甚么匠人叫做果盛把名字刻在扇坠子上呢！本日午后礼部尚书吉老来姨这里送礼品，姨叫他看看这个扇坠甚么意义，他才大惊失容说，这是太祖天子的小字。”
“果盛？果盛是甚么意义？”
“母后，当真是为了本身吗？”太子遏着肝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