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镇静的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小声嘀咕道:“嘿!看模样小哥瞧见我们了!”
六爷手拿蚕丝锦帕,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对台下的客人笑着说道:“家门孝子,让各位朋友见丑了!”
落座的客人不出半晌就放松下来,他们一边和邻座的人小声扳谈着,一边饶有兴趣的往台上旁观。
先前被收账单的肥胖主事看到这一幕,竟然身如筛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六爷和客人酬酢完,回身坐回太师椅上,拿起圆桌上的茶碗,用盖子在茶碗上荡了两下,低啜一口,表示年报持续。
隔着人群,我冲他笑了一下。高墨离悄悄摇了一下头,这才将目光收归去,和其他档口主事一样,以一种庄严的姿势等候六爷检阅。
枯瘦老头对着六爷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辑,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厚帐本,双手递给六爷。
站在六爷一旁的助手回身,冲台下招了招手,转眼间,只见四个纹着纹身的壮汉从木台一侧走上来。
黑牛暗中冲我使了个眼神,放在桌子上的手暗中冲我比划了个六,他大抵是想奉告我,二楼半掩的镂空花窗里,一共有六把装了消音器的汤普森。
六爷坐在太师椅上,纹丝不动,一脸嘲笑的看着劈面而来的胖主事。
固然众口一词,但是六爷较着发觉出了,在这么多同业朋友面前,如此发兵动众的毁灭一个档口主事,似有不当,因而笑着给各位客人拱手,让大师纵情畅聊,并安安排家苗一丁,尽快上晚宴菜肴。
我顺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苗一丁,淡淡的说道:“你能够把我的名片一起递上去。”
“你这个老怪物!老子和你同归于尽!”胖主事一下子站起来,与此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六爷刺去!
说罢,六爷从黄金托盘里顺手捻起一支玄色竹签,朝跪在地上的胖主事掷去。黑竹签如同一道夺命符咒,在空中翻了个圈,一下枪弹落到胖主事面前。
我看了舞台上方一眼,暗顶用手冲黑牛比划了个“八”,黑牛刹时明白此中意义,皱着眉头,用嘴型说了一声:“靠!”
高墨离固然戴着一副圆边眼镜,但是遮不住他舒展的眉心。他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久久没有分开。
跟着几声闷响,数道火光一起窜入胖主事的脑袋!半晌之间,鲜红的血液和盈红色的脑浆如同一朵怒放的鲜花,四散迸溅,在舞台中心绽放开来。
苗一丁看驰名片,念叨:“万鑫拍卖行董事长――朱万鑫。”随后,他笑着说道:“本来是朱董事长,我这就给六爷递上去!”
出了翠华轩大厅的门,阿谁客商因为内急,问了厕所位置,一溜烟的跑去了。
年报持续,六爷身边的助手将前排一个肥胖档口主事的牛皮纸袋拿过来,从内里取出一个账簿,恭恭敬敬的递给六爷。六爷翻看了几眼,对着站在一旁的侍从招了招手,阿谁壮汉附耳聆听,随后从戏台一侧走到幕后。半晌以后,带上来一个枯瘦的老头,那老头戴着一幅很厚的眼睛,一副账房先生的打扮。
全部木台都在二楼的监控之下,高墨离虽在人群前面,却也妄动不得。我心急如焚,心中暗自推断,眼下,得先想个别例让六爷停止听档口年报!
大厅里的客人被突如其来的环境震的个个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瞅着木台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