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别再打岔,说正紧事要紧。”一旁的魏长老目睹要吵起来,便喝道。
“就算没有那妖姬,五年后不也是这幅模样。”徐娘子不屑地讽刺道,她可听不得甚么妖姬不妖姬,“男人自个没本领,倒是都怪到女子身上。那女子也真是不幸,不过十五岁的芳华年纪,被硬生生抢入宫中,夜夜都得忍耐一枝白了头的芦苇花。”
“我等自是不怕王家,只是护送粮车的人皆是妙手,且令行制止,似是军中之人。由此往西北畴昔,但是谢节度使的地盘了。”
此话一出,在坐的方济舟和两位长老齐齐变了神采,李长老喝道:“坐下!”
“西陇岭上盗窟无数,但是鱼家寨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的村民,在离主山脉悠远的山中建了寨子,靠的也是河里的鱼用饭。那府兵不过为了邀功,随便剿了个村庄便算剿匪有功。”方济舟为这世道的不幸摇了点头,感喟道,“我等不过也是别人的刀下鱼肉罢了。”
而裴先生口中的庇护费,可不就是那两盗窟的性命么,只不过是谁交给谁的不同。
“周小子勿恼,我们能在此运营,当年也是交了庇护费的。”一碗白粥下肚,裴先生停了手说道。
“你……”周石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嫩甚么!”周石头蹭的站起来,方济舟连连瞪他,他只当没瞥见,还是挥动着拳头愤怒道,“我一拳就能打碎你这幢破楼!”
“老天赏饭吃,之前有拨药材贩子从北州盘了些好人参,看着小裴的面子便宜卖给我们。”裴先生说话还是缓缓的。
陇门堆栈就离这些山民不远,每年大买卖不过两三个,然后给山民们代卖些货色挣点口粮钱罢了。可就算是大买卖,也得靠这些盗窟不来掠取。
裴先生却说:“我虽是被余寨主所救,在盗窟中糊口多年,可也要说句公道话。大师伙虽是被赋税逼的没有活路,那阔别人迹,依山而活,也就罢了。只他们自称盗窟,靠盗窟之名与匪类订交才保住安宁,闲时也去野道上抢些财物,如许说来,又有何无辜可言。”此话甚是无情,竟有些忘恩负义的意义。
西陇山脉全长千余里,横亘在梁州,隔开了大齐中北部与北部。如果去西北,则必经山脉西南面的西陇岭;若去东北,则颠末山脉东北面,或者由水路经千松江进入东北。
老天子死了,太子亦是个阿斗,秦王母族强大,燕王这位王叔更是虎视眈眈,各方节度使早已拥兵自重,如许说来便是已经天下大乱了。
西陇山脉上的大多盗窟居于西南,此地商队浩繁,山体也可做保护,是发财的好地盘。少数几个村寨则居于山的东北面,靠捕鱼为生,实在不过是些山民。此地山路崎岖,是山匪都不肯意呆的处所,商队也是少的不幸。
“老天子虽是久病之躯,但客岁有客商路子此地时曾说,可再活此数。”裴先生压下喉咙中的痒意,伸脱手伸开五指说。
方青用肩膀撞开门,一手提着餐盒,一手拎着一桶茶具。徐娘子接过餐盒翻开来,取出两小菜和一碗白米粥放在裴先生面前,粥里披发着浓浓的人参味。
“这不恰好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今冬来得早,粮食总也不敷吃的。”徐娘子面不改色道。
“还不是妖姬祸国!”周石头大嘴巴忍不住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