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仿佛晓得我苦衷地哼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没甚么要紧的,只不过等会儿会有很多人从上面下来,见到我或许会打号召问我这两个月为甚么持续被师尊召去穹殿做夫役,有点费事罢了。”
或许是我天生比较不利,先是出世在只要一片汪洋大海的龙宫里,全部幼年只要瑰丽到不可的龙宫与湛蓝到不可的海水为伴,固然也有五光十色的珊瑚与鱼群,但海底的色彩到底没有地上的要来得花腔繁多;等我到了该拜师学艺的日子,我又被二哥忽悠着去拜了昆仑虚,昆仑虚长年大雪,固然对于那些花草树木来讲也和苍穹一样四时不分,但长年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任谁都会看腻,不管那雪地上开的是甚么花、甚么树、甚么草,背景老是一片皑皑白雪,就算再喜好雪景的人也会看腻的;是以,对于正处于春夏瓜代的苍穹,我不免就多了几分兴趣,表情也很雀跃,特别是一旁另有沉新相伴,要不是我心头还压着一件大事,我都将近欢畅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并没有听谁说过苍穹盛产海棠,只是因为我前次跟着沉新来时见到的根基都是海棠,再加上他院里的那几株海棠给我的印象很深,我就下认识地以为苍穹的海棠着名了,没想到竟闹了一个乌龙,当下有些难堪,正想着该如何含糊畴当年,沉新却一鼓掌心,笑道:“对了,我如何健忘了那边!那边正巧有一株特别大特别美的秋水海棠,来苍穹的人都会颠末那边,也都会顺道见到它,如果是因为它,那苍穹的海棠着名也不是不成以了解,那一株秋水海棠开得实在都雅,深得我心。”
“术棣。”沉新也跟着我上前一步,昂首看了一眼落下的花瓣,笑道,“药王经丙部次八篇里讲到过它,斑白,无叶,闻香,微甘,于春夏瓜代之际盛开,多善于高山之带,为木药,可清寒解毒,凡是作为阳丹的药引炼制,苍穹的凝神丹就是以它为引炼制的。”
话说完了我才惊觉我方才透露了一个惊天奥妙,赶紧捂住嘴巴,然罢了经来不及了,只听沉新闷笑几声,我就看着他靠着别的一株术棣数在那边笑得双肩颤抖:“……六公主……当真是真脾气……”
别好了术棣,我伸手悄悄摸了摸有些微颤的花瓣,才有些不舍地放下了手,要不是顾忌到沉新还在中间,我都想召出水镜来美几把了,嗯,归去换一个垂云髻再别上这些术棣花,必定要更都雅。
“它好标致。”我爱不释手地看动手心中的那一片小小花瓣,俄然心机一动,起了将它别在发髻上的设法,“我能摘几朵吗?”
沉新带着我一起走一起说,我也随他嘻嘻哈哈地笑着,他带我看了术棣雪景后又带我去了另一片红梅似火的花海,不过那片花海我已经在八百年后看过了,看的还是最得当的红梅白雪,又有前面的术棣雪景做铺垫,是以也没有过分惊奇,在红梅林间行走,我一边遐想着当日红梅胜雪的景象,一边回想着那天产生的统统事情,心中一株花影闪过,随口就问了一句:“对了,我记得苍穹的海棠比红梅术棣要更着名些,如何一起行来我都没有瞥见过?”
“七情阶前面的半山腰处,”他道,“就有一株开得全苍穹最都雅的秋水海棠,如何样,要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