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因为你。”之前我骂那条小金鱼骂得狠了,现在有些中气不敷,这句话不免有些有气有力。“要不是你,我会这么惨?”
“哦……那也不对!”一听禁制还在,我本来浮上的心再度沉下,正想让他从哪来的回哪去,俄然又想到了一个首要的题目,“内里的禁制既然还在,那你如何出去的?!”
我大喜过望,不自发地攀上他的胳膊,来回摇摆:“真的?那你快带我出去吧,沉新神君?”为了奉迎他,我还特地甜甜叫了一声神君。
“好好好,是我的错,行了吧?”大抵是不想在这个题目上和我磨,他非常对付地认了错,“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么,这大半个月头一遭见到活人,你就不欢畅?”
“那行。”他对我挑眉一笑,悄悄巧巧的一句话,却让我镇静得几近要蹦起来。“大爷我今儿个表情好,就带你出去。”
流苏缀下,在他脸颊处来回扭捏闲逛,遮挡了部分萤火的光芒,让他的小半张脸都处于暗影当中,虽不复先前冷傲,却独占一番神韵。
冷傲无双。
――不敢信赖?呵呵,是啊。
我真是不敢信赖!
“……”
出去!
三清九洲自古有美,不美形,美意,不美全,美半,月满则溢,盈缺有道,当为至美。我此前对着说法似懂非懂,现在看着沉新,却有一种豁然开畅之感,这三清九洲所崇尚的至美,说的便是这个了吧。
“你想得美。”沉新毫不包涵地击碎了我的胡想,“你也不想想,禁足如果消弭了,内里的禁制如何还不撤?”
“你啊。”他倒是挺落拓的,另有兴趣赏识这一起上在廊檐雕栏横梁处挂得满满的宫灯,“这翠竹不错,画得有风骨,你的笔墨淡,合适画这些高雅的东西,广罗殿一类的还是免了吧,好好一座气势恢宏又阴沉非常的宫殿,都活生生被你画成神霄殿了。”
等我好不轻易消了气,从外廊处下来,却发明沉新倚在一边的雕栏上,早已笑弯了腰。
宫灯中萤火漂泊浪荡,映得内里的油纸图案光彩熠熠,也映得他的面庞暗淡不明,萤火浪荡至他那一侧时,他的面庞便敞亮起来,双眼也在那一瞬盛满了点点萤火的光芒,亮得惊人。
似夜香晚来,如含苞未放。
真是世风日下,现在就连一条小金鱼都能这么嘲笑我了,世风日下!民气不古!
“咳……不过就是一条鱼嘛,顶了天也只要十余年的寿命,你睡一觉醒来它就转世投胎了,何必跟它普通见地?”沉新好不轻易才止住了笑,咳了一声,双臂交叉地看向我,宫灯下的他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丝丝缕缕的神韵,“另有,如何又是我的错了?”
“嗯嗯,我晓得的!”我重重点头,这个不消他说,我天然晓得。
“你还美意义问我如何了!你知不晓得我因为擅闯深渊一事,被娘亲禁在这儿,已经大半个月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影子了?!我每天闲啊闲啊闲的,都快闲出病来了!”
他如果敢半途转念,我就敢让他晓得花儿为甚么这么红!
沉新看我一眼,笑着摇了点头:“我又不像你那么法力寒微,走这边。”
“得了吧。”他哼了一声,撩开垂落下来的琉璃绣球宫灯,看模样是想转成分开,但不知何故又停了下来。
我快步走到沉新身前两三步的位置,伸手指着他,气到手都颤了:“你看看这些宫灯,好欠都雅?多未几?都是我这半个月闲出来的――咳咳咳,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