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来的时候已经差未几要到了戌时,前来插手喜宴最热烈的一波已经畴昔了,现在在南天门的神仙不过寥寥几个,比守在四周的天兵天将要少上很多。
我往前又走了几步,沉新就从身后追了上来,分歧的是他这回击中多了一盏波光流转的六角琉璃宫灯,宫灯里烛影摇摆,油纸上工笔勾画着一副大气澎湃的江山图,宫灯六角和他骨节清楚的手握着的长杆上雕镂着螺旋状的暗纹,整盏灯精美又沉稳大气,当真是都雅得紧,比我绮毓宫里的宫灯还要都雅。
不对!
我和沉新对视一眼,沉新无法地点头笑了笑,对着那天兵稍稍颔了点头,淡笑一声:“少云公子。”
沉新笑着扫了我一眼,没说甚么。
看新娘子?!
“神君说的是,”沉新一出口,那少云就当即转向了他,殷殷笑道,“见到神霄殿后往西南边向走过一段路,便是停止喜宴的流神宫了。戌时将至,喜宴即将开端,还请神君和公主速速前去。自神霄殿至流神宫有一段路被二殿下下过禁制,窜改过阵法,神君虽不常走动天界,但师承苍穹,想必对于阵法之道烂熟于心,少云如果带路,恐怕也只是在神君面前出丑,既如此,就不带路了。神君请,请,公主请。”
“朝露郡主?”我疑道,“不是说本日与二殿下结婚的乃是问露仙子吗?”这朝露郡主又是那里来的?
沉新倒是淡定,嗯了一声,点头一笑:“有劳少云公子了。”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崇拜羡慕,就差直接跟沉新说这天宫不管有甚么都拦不住他了,也够能够的。
我撇撇嘴,心下不忿,却也只能认栽,乖乖拿出了喜帖,递给那天兵。倒是沉新,从怀中取出喜帖时还问了一句:“我记得常日里神霄殿并无这个端方,本日是如何了?并且这来往的天兵天将也比常日要多上很多,中间看这一身装束也是霆营中人,并非平常保卫天宫者,莫非……”他顿了顿,用心笑道,“是有人要来抢亲?”
“哎,你别急啊。”沉新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脚步一顿,他就提着灯笼走到了我前面。“走那么快干甚么,你走慢些,掉队我半步,我好给你提着灯。”
我哎呀了一声,看他这慢吞吞的模样就心急:“你啊甚么啊啊,不可,”我越想越心虚,赶紧拉了他,想往回走,“我们还是归去吧,喜宴就不要插手了,情意到了就好――”
他不干了:“你说谁下贱呢。”
我心一跳,顿时不晓得为甚么有些慌了:“谁谁谁要跟你是一对了!你自去和问露一对吧,只不晓得这回是不是要换那流初神君来打断你的腿了。”
等等!
“你要骂就骂,不过你但是想好要不要归去了?戌时就快到了,我们若再不退席,可就得在万众谛视之下退席了。今晚的新人又不是我们,总不好抢了人家的风头,是吧?”
“如何,”他看我一眼,笑道,“妒忌了?”
我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任谁正在气头上却被人强行阻断都会憋火的,但现在较着不是置气的时候,中间另有零零散星的几个神仙,我可不能在这丢了龙宫的脸。
烛火影绰,树影班驳,他的半个脸颊隐在暗中深处,一双眼映着腾跃的烛光,亮得惊人。
“你等等,”他赶紧拉住我,在对上我的视野时本来有些恼火的神情顿时转化成了无法,“我说你如何说风就是雨的啊?你也不想想,现在全部龙宫都在大肆抓捕七扇金鱼,以保魔气不泄,龙王他们还会有空来插手一个喜宴?再说了,这又不是天帝大喜,流初不过是天帝次子罢了,何况天帝也不料属他担当天宫,神霄殿就更别提了。如果放在平时,来了也不会如何样,可今晚的龙宫倒是整片海疆都封闭了,龙王奉了天帝之命,正在无量海大肆抓捕七扇金鱼,又如何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