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在家甚么人都没见,景安帝却不能一向于朝称病,只是,一上朝,就遭到了清流的狂轰烂炸,所问的,也没别个事,就是秦凤仪的出身。先时说是愉王的儿子,现在如何又成陛下儿子啦?这可不可啊,这可差着辈儿哪!就皇家也不能这么干啊,这给爹叫哥,给奶奶叫婶儿,跟叔祖叫爹,这对吗?
李镜点了点头,对他道,“我们这就把大阳接过来吧,他必定饿了。”
愉王妃问了李镜几句宫宴的事,听闻统统都好,愉王妃便放心了。大阳一见娘就是要吃的,愉王妃笑,“从速喂阿阳吧,今儿中午吃的是煮的烂烂的米糊糊的,还不爱吃,拌了些鱼汤才吃得香了,足吃了小半碗。”
李镜自太后宫里出去, 接连又被宫中两大巨擘, 平皇后、裴贵妃请去了说话,说的话也无甚特别, 李镜都一一听了, 以后便出宫去了。倒是回家时, 见秦凤仪正在屋里转圈儿, 见她返来,方怒冲冲的道,“我不是说不去么?你去做甚么?”
秦凤仪终是问,“那老虔婆能有甚么好宴,你非不听我的,要去,去了能如何?不过就是说些不得已的话,跟放屁有甚么不同!”
卢尚书看秦凤仪这幅嘴脸,还是道,“原想着,过来同殿下说一说柳娘娘追封之事。”
秦凤仪道,“我们这一去,也就回不来了。现在我这出身一出,不知多少人得展转无眠。如果至心的友情,现在天然为我担忧,可今后,总归是大皇子当家,大皇子与我,早有过节,甭看他现在一幅靠近模样,平家也一幅啥也没干过的明净样,都是狗屁!今后大皇子即位,还能是这幅嘴脸!介时不晓得如何忌讳我们哪!我娘当初从庙里跑了,算是捡了一条命!当年他们如何对我娘,今后少不得如何对我的!平时说得来的几个,终是要在朝中当差的,与我交好,便与他们此后出息无益。这会儿也不必亲亲热热的,有这份儿心,就放在内心吧!那些原与我面子情的,现在我找他们,他们也不敢见我!既如此,都不必再见了!”
还是郑老尚书,身为内阁首辅,亲眼所见秦凤仪如何扑上去对天子陛下挥拳的,郑老尚书暗里劝他,“凤殿下之事,委实叫人不晓得如何说啊。”
“就是不去如何了, 就是不去!”秦凤仪在李镜身边活力, 说她,“你如果叫那老虔婆害了,我跟大阳如何办?”
以往,秦凤仪在都城这就是个狂人,他多狂啊,啥事,说干就干,想干就干,七品小官儿的时候就把大皇子的长史给干掉了。但,纵是二位内阁相臣,也没想到,秦凤仪叫亲娘的事一刺激,竟成这模样了!
“这事朕自有主张。”
卢尚书道,“我就不信凤殿动手里能没有柳娘娘的证据?”
郑老尚书还是很能了解,“年青人嘛,年青气盛,不免的。罢了罢了,看凤殿下这模样,就算朝中追封的圣旨下来,我都担忧他一把塞火煻里烧了。”
合着,卢尚书说了半天,都是废话,把卢尚书气个半死,卢尚书道,“陛下自即位甫始,多少贤明之举,焉安在凤殿下之事上,如此委曲他们母子!史笔如刀,只凤殿下之事,叫后代之人如何评价陛下!”
这可不是景安帝本身娶的媳妇,这是景安帝他爹,先帝给他娶的。时人重孝道,你本身娶的,你降妻为妾,这还得有个说法儿呢。亲爹赐婚,且,柳王妃未有不贤之事,这么不明不白的,总不能陛下即位,就不念嫡妻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