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珍画了一整日,实在也累了,一笑,“好,那你就回吧,路上谨慎些。”
秦凤仪真不乐意去, 但巡盐御史的帖子,他家干盐商一日,他就不能不去。秦凤仪便去了,李镜还叮咛他,“莫要暴露不喜来。”
秦凤仪那里会暴露不喜来, 他刚与李镜定情, 正逢人生大喜,脸上那忧色是掩都掩不住的。因为丧事加身,秦凤仪愈发重视穿衣打扮,整天捯饬的闪闪发亮, 出门那叫一个惹人谛视。就因他这张脸, 连着李家兄妹也在扬州城有了些名声。无他, 秦凤仪总往李家跑, 现在大半个扬州城的人都晓得凤凰公子与李家兄妹交好了。不过,李钊李镜一贯为人低调,大多数人只知他们姓李, 不若对凤凰公子体味之深。
说来,前些天平珍寻秦凤仪,秦凤仪正在悲伤,那里故意机过来给平珍画,秦家就遁辞秦凤仪身子不适,婉拒了,倒是平珍为人暖和,晓得秦凤仪身子不好,还打发送了一回药材。
先时说了,秦凤仪身上有一些李钊挺喜好的东西,比方,面对权贵,一点不怯。这类特质,官方另有个解释,叫做二愣子。现在,秦凤仪身上的二愣子劲便发作了,秦凤仪道,“阿镜,她便不甘心,她并不肯意嫁给令兄。”
秦凤仪应了,揉揉肩,赶紧告别。
平珍命小厮把画具收了,坐在石桌畔,问,“甚么事。”
秦凤仪道,“不消了,平大人,我回家吃是一样的。这出来一家,我也挂念阿镜和我爹娘。”
平珍一笑,“这便好。”
“我不饿。”
李镜一笑,命丫环把厨下留的饭菜端上来,秦凤仪一瞧,都是他喜好的,内心欢畅,晓得媳妇也挂念着他呢。秦凤仪道,“阿镜,你早晨都吃得少,饿不饿,再吃点吧。”
秦凤仪道,“平御史倒是留我用饭,我内心想着你,就没吃。”
“你才晓得。”李镜见秦凤仪很肯听她劝,心下欢畅,连连给秦凤仪布菜,特别秦凤仪人生得好,吃相更是一等一,把李镜都看得饿了,也跟着吃了很多。
秦凤仪眉开眼笑,“全赖娘舅成全。”
平珍又想着,人家秦凤仪也是累了这一日,道,“阿凤留下来用饭吧。”
秦凤仪道,“这婚事,今后是两小我过日子的事,必得二人皆有情义方好。倘是一人不肯,纵是做了伉俪,又有何意趣。何况,倘你们两家果然成心,你们又是亲戚,当早些定下婚事来才是。倘我与阿镜无缘,如何又能在扬州相见。”
秦凤仪初与李镜定情,恰是热忱彭湃之时,当下便按捺不住满心欢乐,与平珍提及与李镜的交谊来。平珍看他说到鼓起处,那种由心而发的欢乐,再有说到当初骤闻李镜有婚约时的打击与伤感,眼圈儿都红了几次。平珍初时觉着这事有些惊奇,但听秦凤仪娓娓道来,便知人家俩情面根已深。
“是,还没见时,就梦到过。我初时与她在琼宇楼相见,把我吓得险跌到楼底下去。”
平珍甭看官职上的事都有幕僚措置,但他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