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道,“来岁别把我状元抢了就是。”
秦老爷以往对着官员们是多么谦善的人哪,现在成了举人爹,也敢笑话两句了,秦老爷笑,“这孩子,时运也好。我听他说,每次测验,做的那文章比平时的还要好。”
从祠堂出来,秦老爷与秦太太道,“只如许给祖宗上柱香,还是太简朴了,打发人去庙里寻个谷旦,我们大祭一回。咱阿凤中了举,咱家这家世也换了,都是祖宗保佑啊!”
这年初, 牌坊可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建的。
“成!租船的事交给我,我跟阿朋哥自小的友情,我们租大船,水上行着也安稳。这离来岁春闱另有小半年,自来状元,跑不出都城、湖广、江南这三地,阿悦哥,我们早些畴昔。”
“晓得晓得。”方悦满眼是笑。
略顿一顿,秦凤仪端起茶润润喉,持续道,“我实在是没体例,干脆就去和尚庙里了。本来,我是为了习武,成果不成,大和尚说我年纪大了,过了习武的好韶华,直愁得我想削发。我又不想回侯府,干脆就在和尚庙里住下来了,那些秃和尚们,一早一晚的念佛,吵得人睡都睡不好。要搁我昔日性子,我得去叫他们小点声。可正赶我这愁娶媳妇的事,没表情,就随他们念了。我在庙里住了三天,给他们每天念佛吵得见天的睡不好觉。我那天起得早,也没甚么事做,就在庙里闲逛悠,有个小沙弥一面扫地一面念佛,他念着念着给忘了。就是心经上的一句话,‘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既是色,色便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那句‘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他给忘了。背面的想不起来,就不断的叨咕前头那几句色色空空的话,把我给烦的。我那会儿还不晓得这是心经,可和尚每天念,我不知不觉就记着了,干脆给那小沙弥提了一句,那小沙弥便持续念佛扫地。不知是不是菩萨显灵,我当时就悟了。嘿,我就想着,这些个叫人不懂的经啊啥的,背一背也不难。这考功名啥的,不就是背书么。我当时就下山了,找了个四周的小私塾跟着里头的秀才念了三天书,这三天,我把论语背会了一半。”秦凤仪说得眉飞色舞,“方爷爷、阿悦,一点儿都不假,我当时的感受就跟那句诗一样,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本来觉着,死胡同了,可走到前,发明,嘿,本来边儿上还开着扇门。我这才活了。”
秦老爷两手往怀里一缩,连声道,“不必你不必你,我拿我拿!”恐怕儿子抢这美差。
建牌坊, 那是要获得官方答应的。
秦凤仪就放动手里的香瓜,洗过手,跟他爹去祠堂祭祖宗去了。说来,这银锭子怪沉的,一个十两,就有半斤多。秦凤仪现下也十九了,长大很多,晓得孝敬爹娘了,秦凤仪还道,“爹,沉不沉,我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