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一个银铃般的声声响起:“我也来喝一杯,成不成?”世人昂首一看,一个红衣女子袅袅婷婷走出去,面若桃花,东风含笑,鲜艳之极。那女子款步走来,盯着冯廷谔,道:“你说,我来得是不是对的时候,是不是你的阿谁对的人呢?”冯廷谔斗笠压得更低了。那女子嫣然一笑,眼波流转,瞟着陈抟道:“小兄弟,你也请我喝一杯好不好?”
掌柜的过来倒茶,陈抟呆呆入迷。李梅道:“这冯廷谔真是天下第一?”陈抟点点头,又摇点头。李梅道:“如何又是点头,又是点头,到底是不是?”陈抟道:“他不是天下第一,他是世上第一,天上天下都是第一。”只听一个声音道:“多谢这位小兄弟汲引,冯某愧不敢当。”长笑声中,一人大踏步走进店来,青衣箬笠,恰是冯廷谔。
这句话说出,冯廷谔一愣,罗雪雁一喜,陈抟一呆。
冯廷谔呆住。罗雪雁看着他:“你声音固然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仿佛越来越远,但我晓得,你定然没走。我用心带人分开,就是为了让你现身。你说你一个大侠,走就走呗,唱甚么歌?不过,固然你唱得那么刺耳,可我喜好。”冯廷谔完整呆住,喃喃道:“祸从口出,祸从口出,我如何就忘了呢?“罗雪雁浅笑道:“你刚才说那水蛇是蠢猪,你呢,你是甚么?”冯廷谔苦笑道:“我也是蠢猪。”罗雪雁嫣然道:“你不是蠢猪,你是笨驴,大笨驴,不过,我喜好。”
陈抟未及答话,冯延巳跑过来,道:“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女男人变身小萝莉,我喜好!”这女子恰是罗雪雁。只见她娇娇轻柔,美艳如花,那里还是刚才阿谁满面寒霜、叱姹风云的漕帮帮主?
罗雪雁接住斗笠,收起软鞭,怒道:“你刚才调嘛用斗笠阻我软鞭,就兴你行侠仗义做功德,不准别人除暴安良杀好人?”
掌柜的颤声道:“你如何认得出我?”冯廷谔缓缓道:“我本日偶然来到此店,看你穿越来去的身法,端茶倒水的伎俩,心中早有思疑。刚才我抛给你那银子,用了半成内力,你坐在地上,肩膀不动,身子不起,刹时便如腰长了数寸普通,伸手便接住了,并且若无其事。除了水蛇杨彪,谁有这份软功?你为了袒护本身身份,用心假装贪财鄙陋,没想到却欲盖弥彰,露了行藏,聪明反被聪明误。甚么水蛇,你就是一头蠢猪。”杨彪长叹一声,道:“落到你手里,不冤,不丢人,能劳冯廷谔冯大侠从江南来到西北,杨某不枉此生。”冯廷谔冷冷道:“你不配。冯某是为了另一个恶贼而来,至于你,那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
李梅笑道:“别酸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人家喜好那天下第一大侠客,不是你这天下第一大贱人。是阿谁姓冯的,不是你这个姓冯的。”冯延巳道:“胡说,何故见得?”李梅道:“你从江南追人家到长安,人家从从江南追人家到长安,你说谁喜好谁?”冯延巳早就看出罗雪雁对冯廷谔神情有异,现在李梅一言挑明,不由呆然。
冯廷谔笑道:“现在我斗笠已除,你能够奉告我了罢?”罗雪雁道:“歌,你的歌。”冯廷谔惊诧道:“歌?”罗雪雁嫣然一笑,道:“你说,以你天下第一侠的工夫,你若真要走,只怕是刹时消逝,无影无踪,对不对?你唱歌,我们最多听获得一句半句,而你刚才唱歌,我们可都听到了七句八句,这是为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