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待满人,远不如待汉人之厚。对满族官员,肃顺普通都是直呼其名,恶语秽骂而无所顾忌;见到汉族官吏,反而礼贤下士,或称先生,或称某翁、某老爷。他也只收满人贿赂,对汉员则分文不取。
书房里,红烛摇摆,烛光中,肃顺看了一眼慈禧,二十五岁的慈禧固然这时已经生了同治天子,但身材不错,各部分极其均匀,称身的旗袍使她更显得凸凹有致,手指苗条,一头秀发乌黑亮光。
肃别扭众骂那司员:“唉,像他这么胡涂的人,只能多食国度的俸禄,哪晓得甚么公事!”
其他大臣也常常受其侵侮,无不饮恨在心,却敢怒而不敢言。大学士翁心存,则干脆引病乞退。
“记念是名,肃大人让我送信才是实。”进了阁房后,王闿运从靴子中间抽出一封信来,摆布看了看没人,才双手递给曾国藩,“看完以后,请当即还给我。”
曾国藩说:“有劳。我代左宗棠谢过。”
这个督抚实权,对曾国藩来讲,来得实在是太不轻易了。对于曾国藩的平生来讲,这是一个首要的转折点。
“是呀!我们湘勇该大干一场了,国事有可为。”曾国藩从心底深处涌出这句话。
肃顺乃至暗里与朋友闲谈,谈及当世豪杰,首推有识量之曾国藩,有才略之胡林翼。
肃顺的声音很大,左手做了一个杀头的行动,恐吓慈禧。
然后,曾国藩见肃顺这封信的边角另有一行小字:“请送与涤生一阅。”
江南大营溃败,皇上迩来寝食不安;何桂清临阵脱逃,皇上更加仇恨。皇上筹算在东南几省内选一个可靠的人代替何桂清,为此事垂询过几位亲贵大臣。昨夜,皇上对肃顺说,拟授胡林翼为两江总督。
曾国藩感觉此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昂首看时,来人摘了斗笠,竟然是王闿运!
不过,远在安徽宿松的曾国藩并不知都城里的事,直到肃顺派王闿运来肃顺给曾国藩送信。
“对了,恰好另有件事,托请肃大人帮手。左宗棠比来遭小人诬告,还辛苦你和郭嵩涛进周旋。”曾国藩想起了左宗棠的事,说。
因而,肃顺的这句话,决定了曾国藩的运气。咸丰天子不久以后就下诏任命曾国藩为代理两江总督。
“我…我没有。”慈禧很委曲,她批阅的东西,自从肃顺掌权后,都变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诸如外务府要买甚么东西之类,她战战兢兢站起来谨慎翼翼答复肃顺:“肃大人息怒,皇上龙体不佳,是他让我代为阅奏折,我看完后,还要呈皇上过目标。”
曾国藩、胡林翼等人在朝中的政治诉求,也是通过王闿运这些中间人,通报到了肃顺耳中,肃顺再帮手将这些诉求奉告咸丰天子。
一日,周祖培将户部公文签订结束。
“这是一封甚么信,如此奥秘!竟然还要亲信幕僚亲身来送,肃顺在搞甚么鬼?”曾国藩心想,他一看信封,更感奇特了:信封上并不是写的他的名字,而是胡林翼的大名。
但到了咸丰五年,肃顺在其兄郑亲王端华及怡亲王载垣的大力保举下,被咸丰天子委以重用,前后得封御前侍卫,兼任左都御史、理籓院尚书等要职。
肃顺是满洲镶蓝旗人,出身爱新觉罗的宗室家属。他自命不凡,是继文庆以后,又一个主张重用汉人、实施以汉制汉的皇家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