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终究来了,兄弟们都盼着呢。”曾国荃迎上去说。
“全数封存在后院一间屋子,少说也值二十万两银子。”曾国荃给曾国藩夹了一块鲍鱼,面露忧色,说,“我已想好了。用旧木板钉五十口大箱子,内里再放些旧书,用船运回籍,别人问起,就说运书回家。”
曾国藩体味到事情原委后,叹了一口气,对彭玉麟说:“我也带了十几年的兵,吉字营有哪些弊端,还不晓得吗?此次安庆大战旷日耐久,前后两年时候,他们也是悔恨安庆百姓支撑长毛罢了。吉字营很多兄弟的家人和朋友都战死。我刚向朝廷为他们请功,此次就算了,不究查了。”
曾国荃笑着一挥手,立时过来十几个亲兵,一窝蜂似地把屋子里的器具抬了个精光。
“四眼狗的府上钱多。别的,你来之前,我让弟兄们劫掠了三天。”曾国荃并没感觉本身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便将真相奉告了曾国藩。
胜利之师入城,需求的典礼是需求的。担负南门外批示的是吉字前营分统李臣典,从小在湘乡荷叶塘外婆家长大。人生得孔武有力,打起仗来,冲锋陷阵,非常英勇,从曾国藩的身边来到吉字营后,极受曾国荃的正视。为把此次入城典礼办好,李臣典早早地便作了安排。他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瞥见前面一列约有三四十顶轿构成的步队,逶迤向南门这边走来,当即命令作好筹办。曾国藩的绿呢大轿离城门另有百把丈远的时候,南门外摆列的十座火炮,接踵对天发射。一声声闷雷般巨炮,惊得鸟飞兽走,四周的人纷繁躲进屋里。入城的氛围,一下子变得严肃厉杀。火炮声停下来的时候,轿队已来到城门口。李臣典带领百余名吉字前营的营官哨官,穿戴整齐的武官服,笔挺肃立在城门的两边。
来,历任安徽巡抚都有力将安庆收回。咸丰六年,检点陈成全受命为安庆主将,将原巡抚衙门改建为检点衙门。今后,陈成全的官位不竭升迁,检点衙门也就跟着改成整天豫衙门、英王府。承平天国讲究补葺官衙,英王府因而成了安庆城内第一都丽堂皇的修建。安庆将破时,曾国荃揣测英王府里必然藏有很多奇珍奇宝,遂下了一道号令,任何官衙都可打劫,唯独不准进英王府。城破的当天下午,曾国荃便带着人仓促来到英王府,因为承平军实施的是圣库轨制,英王府内里有很多珍宝。他批示勇丁把这些东西全数装进一间屋子,然后贴上封条,派几个勇丁日夜扼守。从南门到英王府沿途大街冷巷都已打扫洁净,每隔十步八步便站着一个执刀持枪的湘勇,氛围森严而威风。但是,街上却看不到一个浅显的老百姓。
“大哥,我晓得你是要做一个无半点瑕疵给人指责的圣贤,但产业不能不置,你又不想子侄们仕进,他们的饭碗不能不考虑,起码要买一些粮田。这类事大哥你就莫插手,让我来做。我来承担别人的骂名。再说,安庆城里的东西都让吉字营弟兄们抢了,伪英王府的东西归我们也不过分。”
“大哥,仗是打不完的。大哥的教诲,我都记在心底,惟在军办事,若不趋功利一起,偶然多窒碍难行。”曾国荃抬高声音说:“实不相瞒,我此番回荷叶塘,名为疗养,实在是要把从安庆抢来的财物运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