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点点头,沉默不语。
城下宽广的莹白空中,就像被乌云蚕食,逐步缩小。
排头老兵一见燕云血肉班驳、昏倒不醒的模样,悲从中来,大哭道:“天不佑我龙头关,天不佑我龙头关啊——”
“拦住他们!”
周通晓得,这一刻毫不是伤感的时候,他摆布一看,将一面虎旗从旗杆拔了下来,平放在地,几人帮手谨慎翼翼将燕云放在上面,各自扯住旗角,朝主城内快步跑去。
几人牵来驴车,铺好干草,又将燕云抬上车时,瓮城方向已经传来羌人的齐声号令。
燕龙面对火线不竭传来的号令,沉默不语,只是将满腔气愤与仇恨通过冰冷的长槊表达。
龙头关外,羌人排着行列,打着旗号,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向前缓缓推动。
“周通!”
塔柱回声折断,长槊脱手飞出,燕龙连带着坐骑狠狠撞在了另一根塔柱上,血肉恍惚中,塔柱连带着栅栏一并折断!
鲜血从他紧闭的唇角不竭排泄,眼球爆突,脸部因充血而扭曲,却扔死抓着长槊不放。
“诸位豪杰,保重!”周通和九名铁骑向城楼上的守军拜别。
“我们快走!”周通将十骑分红了两组,火线五骑带路,五骑垫后,军医老夫坐驴车照顾燕云。
当周通一行顶风冒雪走了十多里地,已经攀上一座密林的半山腰时,他瞥见夜幕下的龙头关方向赤红一片,那熠熠之光,如日初升!
“封闭城门!”是排头老兵在发号施令,很快,他连滚带爬从城楼高低来,看着面前的十骑,茫然道,“周统领,大帅和几位将军呢?”
“放箭,再放箭!”
“三将军,三将军……”
在王城时,周通作为狄府的亲兵,不知何谓疆场,何谓血性。
随后,哀思的呼喊接连响起。
“快走,羌人必定趁夜攻城!”排头老兵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很快觉悟。
当龙头关的城门已然清楚可见时,他才转头看了一眼,除了跟从本身的九骑,身后已空无一人。
他仿佛已经健忘了先前被燕云吓得屁滚尿流的一刻,足足摆出了一副统帅雄师的枭雄模样。
“把燕昌和他两个儿子的尸身吊起来,让城上守军看一看!”东狼王发令。
他每日的平常,就是练练拳脚,领一领步队,或者充当狄府的仪仗。
沉闷的弓弦声响起,跟着雪花,飘忽!
飞舞的雪花里,一支披挂着铠甲的重装马队步队在一起疾走。
“快,翻开城门!”
“周统领,军医老头,速带三将军走,迟了就来不及了。”排头老兵急道,“就用装载伤员的驴车,多垫一些草,快!”
已然不知有多少羌人死在他凌厉的大槊之下。
熊熊之火,越烧越旺,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说完,面色一整,拔出腰刀,一瘸一拐朝城楼上走去。
周通很荣幸,前面的燕龙为他挡住了箭矢的伤害。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