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这么多年,都是安然无事的啊,如何会……”
……
“大人,您……此话何意?您是一县之主,夙来清正,莫非为了财帛便要累及无辜孩儿?”李富海猛地昂首,眼中现出不成置信。
“回大人的话,雁明山坟场实在太大,几百年间堆积了上千座坟,且时候相隔太久,罪民实在一点儿掌控都没有。”李富海思之又思,还是点头道。
灵堂设在北院。
全部李宅,像是一座荒凉的城,只闻哀戚,不见朝气。
李富海面如死灰,好似一下子失了满身的力量。
李富海沉默不语。
杜明诚精锐的目光,锋利如刀,“李富海,本官给你一天的时候考虑清楚,即便你记不清方位,但东南西北老是晓得的吧?你从小糊口在代家庄,不成能不熟谙雁明山的地形!”
“……”
“那是因为在王氏案产生之前,你李富海是一个死人!”
下午,龙星图带上钟拜别了李宅。一来代表官府记念二夫人王氏,二来与易容为红秀的钟楚讨论。
走出南监,气候尚好。
杜明诚文人探花出身,看似墨客赢弱,倒是凌厉在骨不在皮,他缓缓哈腰蹲在李富海面前,一字一句,沉寂中带着刮骨剥皮般的可骇,“想必这些年,探听金子下落的人,不止一个,但是你记着,带进棺材的奥妙,不会跟着死人而消逝殆尽!自古虎毒不食子,而你那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在你身后又会遭到如何的了局呢?”
好久后,他才讷讷开口:“如果替大人找到金子,可否将功折罪?我……不想死。”
“你信不信,只要本官将你活着的动静放出去,你们李家定然再无宁日!”
杜明诚道:“还记得李富山说,你失落后,地下钱庄的人抓走他酷刑鞭挞逼问金子所埋何地的事吗?李富海,本官不瞒你,这批金子关乎着另一件大案,当年寻金的人,至今仍然在寻,而你是找到金子的关头人物,你的家人,便都会成为那些人的猎物!”
大夫人和管家在摒挡丧事,灵前跪着几个孩子和下人。三夫人和四夫人受不了本相所带来的打击,各自一病不起。
“你的决定是对的。”厉二爷抬眸望天,明丽阳光倒是刺目,他阖上眼睑,喃喃一叹:“如果我们为了昭雪,而罔顾国法律法,既是对死者的不公,亦是对夏家忠君爱民的欺侮。夏伯父地府之下,必不会放心。”
杜明诚恳情倒是沉重。“我在武阳县苦心运营十年,为的便是守住当年的案发地,找出失落的赈灾黄金和押金校尉,本日终究获得线索,倒是不能如愿。”
杜明诚点头,“那便但愿李富海悔过吧。”
杜明诚起家,看向厉二爷,两人视野交汇,几近不约而同的点头。杜明诚说道:“李富海,律法无情。你犯用心杀人罪,按律当斩,本官不能秉公舞弊,不然会寒了万千百姓的心。但是本官承诺你,定会善待与保全你的后代。你好好考虑,明日这个时候,本官再来找你。”